到陳爺爺睡了,文奶奶也在旁邊小憩,小聲地對顧於淵說:“我問了護士,要三點才輸液,你想不想下去走走。”

顧於淵點點頭。

於是他穿得厚厚的,牽著唐硯寧纖細的手,下去遛彎消食了。

唐硯寧也是怕顧於淵躺著不動容易積食,他身體弱,適當的運動有助於身體恢復。

她剛才在病房就觀察了顧於淵和陳爺爺,對自己新學的初級醫術進行辯證,這會兒牽著顧於淵的手,還給他摸了摸脈。

顧於淵問她:“摸出什麼來了?”他的聲音裡有淡淡的笑意。

唐硯寧一本正經的說:“我摸你脈搏,脈細且虛,寸脈和關脈都比較弱。”

是的,她說的都是真的。左寸脈代表心臟,右寸脈代表肺部,而關脈弱,則是肝氣不足。她第一次給人摸脈,底氣雖然不足,但是她技能點夠,和自己學會的初級醫術一一印證,就能給出準確的脈相。

顧於淵的身體,從中醫的角度來看,確實很弱。心肺功能,還有肝臟都比正常人功能要弱一些,但是也沒有達到病變的程度。所以按原書中所描述的,臟器沒有被傷害、破壞,但是弱化了它們的功能。

唐硯寧心裡很清楚,顧於淵的身體必須要好好調理,一點兒也不能大意,不然他這個體弱多病的身體是會伴隨他一輩子的。他每一次生病,都是對他身體的一次損傷,而她能夠做的,是保護好他,儘量不要生病。

看到他纏綿病榻,她捨不得。

唐硯寧反手拉著他冰涼的手指,輕笑:“你別擔心,我能把你養好的。我說過的,我會學醫,所以你以後都得聽我的,我絕不會拿你的身體來開玩笑。”

“我從來都不擔心。我知道,你比我自己更加在意我的身體。而且,我什麼時候不聽你的了?”

顧於淵側臉,看著她,雪白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都能看到細細的絨毛。她對著顧於淵燦然一笑,大大的眼睛裡像有光。

唐硯寧溫暖的手指,溫暖著的不僅僅是他的手,還有他的心。

這個年代的醫院,環境很好,道路兩邊種著整齊的法國梧桐樹,滿地枯黃的樹葉,蕭瑟而美麗。往遠處望去,卻又是滿眼的綠色,那些四季長青的植被,彷彿和這邊是兩個季節。

小兩口就這樣手牽著手,在醫院的梧桐樹下逛了幾圈,才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