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理她,他讓人尋了架子來,將芸在輕輕的抬上去,又吩咐顏華快些去外邊找大夫。

等到人都走遠了,屋裡只有老媽媽呻吟的聲音,寧夫人一屁股跌做在椅子上:“這個小雜種真是翻了天了,我當初就不該留他……”

她覺得心裡慌亂不堪,太后前兩日已經將她叫到宮中囑咐,無論如何都要籠絡好寧二,只怕皇上並非他們先前以為的那樣懦弱無能。

她怕,她怎能不怕!本來以為皇上登基表姐成了太后,他們就可以跟著高枕無憂,現在看來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

她看一眼被小丫鬟染花的指甲,“沒用的東西,找人伢子來將她發賣了”

……

芸在醒來已經是傍晚的事情,她一睜眼就看到寧二守在自己床前。

雖說她打小就上躥下跳沒少受傷,身體自然是比一般的閨閣女子好許多的,但是還是覺得整個後背火辣辣的疼,一張口感覺喉嚨一陣腥甜翻湧,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寧二看她醒來,本來以為已無大礙,不想下一刻就見她吐了血,他恨死了自己,居然這樣的掉以輕心,寧夫人是什麼樣的人,他早就知道的。

他覺得整顆心被人揉搓似的疼,“芸在!”

那口血堵在她的胸口,吐出來反而暢快很多,她的臉色慘白,腰背的疼讓她頭上都是汗。

“我沒事,還好你來得及時,我還以為今日就要死在寧夫人的手裡了。”

“你信我,這是最後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

芸在點點頭,她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只是害怕,她手段歹毒又有太后撐腰,你爹爹又一味的偏袒她,你不是說過這後院裡有多少人都遭了她的毒手,我真的怕。”

寧二用指腹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他看她哪裡都是傷,想抱她卻終究是她哪裡都不敢碰。

“那我們便走得遠遠的,與寧家以後再不來往就是。”

芸在卻猛的搖頭,她一動扯著後背更疼,“聘之為妻,奔之為妾,無媚苟合的事情我絕不做。”

寧二以為她經過這次的事情是想盡快逃離寧家的,他沒想到芸在依然不鬆口。

“我前幾日聽到了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便一直不敢同你講。”

“何事?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可說的。”

“我只聽府裡的老人嚼舌根子,說你孃親當年死的不明不白,”她看一眼寧二的臉色晦暗不明,“說寧夫人前頭只有大姐,她嫉妒你母親生下了你。”

寧二想到這些年寧夫人對他的厭棄,他母親的死,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以前他沒有能力,不敢細想更不敢深究。

“他們還說寧大人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敢得罪宮裡的太后,反正只是一個妾,死了便也死了,與他的前程自是沒得比的…”

一個妾,死了便也死了。

如果這些年沒有父親的默許,寧二夫人怎麼敢如此對待他,他即使是庶子也是寧家的長子,父親一直奉迎著太后,他是太后一黨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芸在看著寧二的臉色冷得嚇人,她知道今天的種子已經種下了,寧二本身就恨寧家,恨他的父親,更恨他的嫡母,在寧家如此危機的時候,他想逃離鎬京外放就已經表明他對寧家的態度。

只是還不夠,還需要一把柴,這燒死寧家的火才會燃得更猛,燒得更快。

自此以後寧二便未再提外放的事情,他只是日日的早出晚歸,去宮裡的時間更長了,皇上的賜婚也很快下來。

這是芸在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按理來說有各方的阻礙,將太后放在一邊不說,皇上居然會答應寧二娶她,這是她怎麼都想不到的。

如果皇上將來想要重用寧二,就不該給他選自己這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