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見靖王離去,卻如夙漓猜測,也不再戀戰,大部分人朝他離開的方向追去。
被他緊緊護在懷中,姜芩不敢亂動,她知道此時兇險萬分,卻還是極不適應他身上散發的沉香氣味。
馬兒一路賓士,卻始終甩不開身後的黑衣人。
觀察了一下四周,他調轉馬頭,朝著不遠處一處密林奔去。
來到一處結冰的溪水處,二人下馬後,他用隨身的匕首一刀刺進馬兒的臀部,那馬兒再次一聲鳴叫,沿著結冰的溪流一路西去。
他找到一處結冰比較輕薄的地方,用最快的速度將溪面鑿出一處缺口,“你會水嗎?”
“我......”
她會游泳,但是也知道,依她的身體狀況,這麼冷的天再泡在冰冷的溪水中,她這是在自尋死路。
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她咬咬牙,“會。”
二人躍進水中的時候,刺骨的寒意穿透骨髓,熟悉的恐懼感再次襲來,她用力抓著他在水中飄蕩的衣袖,就像在浮萍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夙漓聽著駐足在附近的馬蹄聲,在附近徘徊了許久,終於朝著剛才馬匹離開的方向追去。
他靜觀其變,果然沒多久就又聽到了馬蹄聲。
“頭兒,怎麼不追了?”
“那靖王陰險狡詐,這附近有血跡,估計是他故意聲東擊西,我們往那個方向追。”
“還是頭兒聰明。”
聽著再次消失的馬蹄聲,夙漓終於潛出水面,擦下臉色的溪水,他才發現身後的姜芩已經不見蹤影。
再次潛入水中,他將已經臉色蒼白的姜芩抱上岸。
“你是真能逞強。”
看著昏迷中還在不停打冷顫的她,他抬頭審視了四周,朝著一處山峰走去。
小時候的事情一幕一幕在她眼前略過,她看到了一臉寵溺看著她的父親,看到了德叔在樹下央求她注意安全,也看到了哥哥跟在父親身後一起去兵營,小小的身板卻挺的筆直。
忽然一片火光乍起,她無助的在大火中來回尋找,她在找什麼?
她想不起來,只記得她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她不顧火光外父親和哥哥的呼喚,一心在大火中尋找她丟失的東西。
忽然一根橫樑掉落,她及時躲開,卻還是不死心的一定要找到她丟失的東西。
夙漓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夢,只是看著她穿著一身溼漉漉的衣衫,渾身還在不停顫抖,不免有些擔心她會凍死。
他眼中有著不明的壓抑,思慮良久,正準備動手解開她的衣衫時,就見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你幹什麼!”
她有些有氣無力,看著眼前夙漓的動作,馬上明白了他的意圖。
“我自己來,你轉過身去。”
這裡是一處不大的山洞,洞口有些乾枯的藤蔓遮擋,離她不遠處有一堆篝火,此時火苗正在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他轉身走向篝火去,向火堆裡又扔了一些乾柴。
在她昏迷的時候,他已將自己的衣物從裡到外都烘乾了,此時他穿著潔白的裡衣,將外套丟給她,“把你的換下來烘乾。”
姜芩把衣服換好已經累的渾身無力,但是想到要堂堂靖王為她烘乾衣服,她還是怕自己無福消受。
好在洞內不大,她費力的來到篝火旁搭好自己的衣服。
寬大的外袍穿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小時候她偷穿哥哥的鎧甲一樣,將她本就瘦弱的身軀襯的更加嬌小。
看著她如今瘦骨嶙峋的樣子,他不禁出言問道,“這幾年,你和你哥哥為何待在神醫谷?”
“殿下你明知故問,天下人都知神醫谷是何地方,若沒病沒災,誰會去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