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聽小姑每說一句話,臉色便白上一分,祖父祖母不會也慌不擇路逃跑吧?他們是不是也遇到了抓壯丁的官兵?

一想到這裡,大山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忙把小姑往遠離官道的地方拉了拉,小姑會意,給圍著大山的眾人遞了一個眼色,眾人這才跟著大山和小姑胡小花往翩珃所在位置這邊走過來。

見此情景,翩珃慢慢爬下牛車,見到衣衫襤褸的小姑胡小花,喊了一聲:“小姑。”

胡小花,在翩珃的印象中,有些模糊,但大山應該是不會認錯的。

“小豬,你是嗎?你娘和你爹呢?”看到翩珃手裡的長刀,小姑頓住了想要走上前來把翩珃摟進懷裡的衝動。

翩珃還沒來得及回小姑的話呢,大山牽著表弟的手走了過來,替翩珃答道:“小姑,你叫堂妹翩珃,不要再叫她小豬了,我和翩珃在這裡等祖父祖母和爹孃呢,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們,看來今天是等不到祖父祖母了,你們都餓著肚子吧,來,這裡有吃食。”

說完,大山提起表弟莊銘萬,直接把他拎到牛車上,然後抬手指了指離城門口更近一些的地方,向大家示意他要把牛車趕到那裡去,那裡更安全,最後才他坐上牛車,趕著牛車過去。

翩珃和小姑一行人也跟了上去,胡小花見翩珃的腿不利索,走過來扶住翩珃。

小姑擔憂地問:“翩珃,你這是咋了?”

翩珃答:“小姑,我被蛇咬到了腳踝,大山被蛇咬到了手背,不過還好,我們都沒事,小姑不用擔心,過幾天就能好。”

小姑聽了這話,怎能不擔心,方才是看到大山的手背腫得老高,原來是被蛇給咬了呀,萬幸,他們都好好的。

“翩珃,你們真沒事?可不能糊弄小姑。”小姑神情很嚴肅。

翩珃一再向她保證沒事,只是走路有些吃力,不能走快了。

小姑聽後這才放心下來,扶著翩珃往前走。

遠離官道,但距城門口還有一小段路時,大山停住了牛車,把早上買的一籃子早已冷透的饅頭都拎了出來,交到小姑的手裡。

胡小花看到一籃子白花花的大饅頭,激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好久沒吃到饅頭了,她先是拿了兩個饅頭分給兒子和女兒,然後才小心地問大山:“大山,這些都是給咱們吃的嗎?”

大山看向翩珃,翩珃朝小姑點點頭,胡小花得到了翩珃的許可,同時也知道這一籃子饅頭是翩珃的,不是大山的,她這才把籃子遞給她的夫君,由夫君分給跟過來的這些人。

這些人都不是外人,是胡小花的親人,他們是胡小花的公公,大伯,三叔,四叔,三個妯娌,還有侄子和侄女們。

吃饅頭的人多,大家餓了好些天,狼吞虎嚥。

一瞬間,一籃子饅頭就這麼空了。

大家風捲殘雲,吃到後面,表弟莊銘萬差點兒被饅頭給噎住了。

見小姑和姑丈吃完了手裡的饅頭,表弟也把嘴裡的饅頭嚥了下去,翩珃才問他們:“小姑,姑丈,你們覺得,祖父祖母他們大概需要幾天才能走到這裡?”

其實她的心裡一直擔心的是黃氏和弟弟二狗,至於原主的爹胡守福,應該是沒事的,不然後頭不會出現後母。

小姑被翩珃問住了,姑丈卻說道:“翩珃,怎麼說他們也要比咱們晚上兩天走到這裡,不過,翩珃呀,你覺得岳父和岳母他們走的也是這條路嗎?”

如果走的不是一條路,是絕對等不到他們的。

聽了這話,翩珃有些不確定了,祖父祖母不識字,家裡更是連一個識字的人都沒有,大山是個例外,她更是特例。

如果祖父祖母他們沒聽路上逃難的人說要去西郡,且不跟著人群走,離開大隊伍,還真不好說他們會走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