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靜了一靜。

胡大財主被胡翩珃堅毅坦蕩的目光瞧得有些心虛。

“胡老爺,我和我的堂哥要贖身。”

胡翩珃語出驚人。

胡大山:!!!

眾人都呆愣在原地,一開始圍著樹坑瞧熱鬧的幾人也都圍了過來,他們都不敢相信在逃難的路上,這兩兄妹竟然想要贖身,沒了胡大財主的庇護,要活下去不是一般的難。

聽胡翩珃說要贖身,胡大財主卻是忍不住咧開嘴笑了,本來想著焚香被毒蛇咬死了,草蓆子一裹把她扔到路旁,完事。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焚香居然沒死,所以他才想著丟下焚香不管的,不想帶上沒用的丫鬟,既不耽誤趕路,又能省下糧食,對於丟下焚香這事,女兒明玉也是贊成的,他也沒有任何一點心理負擔。

現在,只是丟下焚香,讓其自生自滅而已,沒有把她殺了或是轉賣,已經是看在同族的份上施捨的好心了。

這下好了,這個丫鬟居然在這個時候說贖身。

贖身是要花銀子的,那他不就有一筆銀子進賬嗎?

知道有銀子進賬,胡大財主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真是走到哪裡都有銀子賺,逃難的路上也不例外,難怪算命先生都說他是富貴命,一生有不用完的銀子,富貴無邊,女兒明玉是全天下命格最好的女子,氣運不凡,這不就是說他的女兒有當皇后的命嘛,只有皇后才是全天下最好命的女子,氣運勢不可擋。

看著胡大財主由陰轉晴的臉,胡翩珃知道他同意了,直接切入主題,懶得廢話。

“老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和堂哥都是抵地裡的租子才被老爺買下的吧?不知一年的租子值幾個錢?”竟然能值一條人命。

這話聽在胡大財主的耳裡,卻認為胡翩珃在質疑他的做法,他倒是要好好跟眼前的丫頭算上一算了。

“小丫頭,好大的口氣呀,你沒種過地,哪裡知道地裡一年的租子價值幾何?你的祖父佃了我家五十畝地,這五十畝地裡的收成交了一半的租子後,剩下的穀子足夠養活你們一家數十口人。”

“我現在就好好跟你掰扯掰扯地租的事兒,省得旁人說我胡某人欺負你一個小丫頭辮子,這樣跟你說吧,一畝地少說也能收三石穀子,五十畝地就能收一百五十石穀子,你家要交的租子是其中的一半,七十五石。”

“七十五石穀子放在平時值二十兩銀子我說得沒錯吧,可是頭幾年,你們也是知道的,都是荒年,這七十五石穀子在荒年,怎麼說也能值三四十兩銀子吧。”

“要我說呀,讓你抵了當年的租子,完全是胡某看在同族的面子上對你一家的看顧,胡某到牙行去買一個丫鬟,頂天了也只需十兩銀子,而你呢,可是花了我四十兩銀子買下來的。”

胡大財主一本正經地跟胡翩珃細數起來,說得頭頭是道,隻字不提胡大山,只提胡翩珃,看來胡大財主是不願胡大山贖身了。

但他卻不知,他已經中了翩珃提前設下的圈套。

胡大山一聽要花四十兩銀子才能為堂妹贖身,心中殘存的那點兒底氣一下全沒了。

胡翩珃抬頭,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往這邊瞧過來的胡明玉,再環顧了一下站在胡大財主身後胡嘉峰和眾位胡家的家丁奴僕,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朗聲對胡大財主說:“胡老爺,我的命在你的眼裡只能值一年的租子,四十兩銀子,那你女兒的命呢?值幾個錢?”

這話一出,大家的目光齊齊轉向胡明玉,胡明玉臉色一沉,一臉慍怒,焚香好大的膽子,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物品一般,她可不是物品,更不是低賤的奴才,怎麼能像奴才一樣用金錢來衡量。

聽了胡翩珃的話,胡大財主極為不屑地哼了一聲,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