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文哥哥,難道你以前說的話都是騙我的嗎?
你說等我及笄後,便要來我家提親。如今你卻提前娶了別人,你,你為何要負我?
既然你已經決定要娶親,為何不早早和我說,我又不是那種死纏爛打之人!”
菱形窗內的少女嗓音綿軟,哭泣地楚楚可憐,
隨後一道男聲響起,溫柔中透著寵溺,安慰哭泣的少女道:
“我對你的心如何,你難道感知不到嗎?何苦要拿這樣戳心窩子的話來捅我?
她只是父親為了履行對友人的承諾,我被迫才娶進門的,日後她也就擔個世子夫人的虛無名頭。
只是委屈你,先入府為貴妾,等她故去後,我再請示父親,將你扶正。
姝妹,你可願為了我們的未來,委屈這幾年?”
“翰文哥哥說得簡單,你看她身強體健的,等她真的故去,我估計也人老珠黃了。
這中間的時光磋磨,我定會被蹉跎地不成人形,翰文哥哥你忍心嗎?”
少女說到傷心處,哭泣聲漸漸大了起來。
屋內的陸翰文趕忙接話道:“不會,相信我,姝妹,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的,她至多也就三五年的時光。”
屋內說話的是陸翰文和林姝。
“至多三五年的時光!”
此話如同魔咒般,不停地縈繞在江沁晚的心頭,她晃了晃身子,想要扶著牆壁穩定下身形。
手剛觸碰到牆壁時,眼前的景緻全都變了色,房屋,庭院,窗戶,走廊,連著屋內的人兒,一併如碎片般消失在了自已眼前,
取而代之的是自已置身在了浩瀚大海中,一個巨浪襲來,江沁晚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
她喘了口氣,感覺前胸後背溼噠噠的,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小衣已被冷汗浸透,起身下床,在包裹裡翻了翻,找了件乾淨的小衣給自已換上。
一番夢境後,再次回到床榻上,已然沒了睡意,她看了眼屋外,翻身坐了起來。
今夜天氣不錯,一輪皓月當空掛,照得屋內亮堂堂的。
江沁晚走去隔間,見母親江氏仍在沉睡,並未驚醒。
於是,披了件粗布袍子,走到了小院裡那棵唯一的木樁凳子上,坐了下來。
這裡是雪兒母親孃舅家的一個老宅子,地處偏僻,平時很少有人來,
雖年久失修,屋內院舍有好些破舊,但好在屋內還保留著當時主人居住時的一些傢俱用品,短時間的居住不成問題。
她腦中不停迴盪著陸翰文的那句話,
“至多三五年的光景”!
陸翰文竟是暗害自已的罪魁禍首?
為了給自已的心愛之人挪位置,所以毒害了自已?
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接休了自已?
以將軍府的權勢和地位,休掉一個無權無勢毫無背景可言的商戶之女,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他為什麼要選擇以那樣慘無人道的方式來折磨自已?
成婚後自已想要贏得夫君的歡心,想著法地討好他。
哪怕最後知道了他心有所屬,雖心懷嫉妒和不甘,依然同意了他把林姝立為貴妾的提議。
對待陸將軍和陸家的女眷,自已亦是恭敬有加。
陸翰文雖說厭惡自已,但為人卻頗為正直,一生最為痛恨陰謀詭計。
他做這暗害陰謀事兒的可能性不大。
想到夢中的自已,四肢盡數被砍,又被人拔了舌,躲在暗無天日的瓷罐中,
苟延殘喘,最後被老毒婦一瓶禁藥,屍骨無存。
江沁晚的身體止不住地抖了又抖。
嫁給了一個並不在乎自已的丈夫,想透過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