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府衙,此刻人來人往,別有一番熱鬧。

“哎呀,陸小將軍!”

王錢頂著自已又圓又大的腦袋,討好地來到陸翰文面前。

“王大人!”

陸翰文忍著心頭的嫌棄,禮貌回應。

“憑柳大人的手段,相信此事很快就會有個了斷。屆時慶功宴上,王某定要好好敬陸小將軍一杯,還望陸小將軍不要嫌棄吶!”

王錢的眼睛本就不大,此刻因臉上肥肉的堆積,笑起來的時候,顯得更小了。

“不敢,此事全憑王大人和柳大人,本官只不過擔了個虛名,實在不敢邀功。”

陸翰文忍著不耐道。

“此言差矣,如若不是陸大人以將軍府陸小世子的身份坐鎮蘇州城,江浩那個老狐狸,又怎麼會如此輕易上當?此事陸大人有功有功!有功!”

王錢笑得更猥瑣了。

面由相生,這句話還不無道理的,陸翰文心頭暗罵一句,品行低劣的小人,面相亦是如此令人作嘔。

他不著痕跡地避開了王錢的觸碰,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王錢意識到了陸翰文對自已的嫌棄,並不在意,與陸翰文點頭示意後,微笑著轉身去和大廳裡的其他人打招呼了。

只在轉身低頭的那一瞬,眼裡流露出了一抹瞬間即逝的狠厲。

蘇州縣衙縣丞李琛,江州守衛營的鎮守副將錢猛,加上那個蘇州戶部主事王錢,可謂是江州地域管人的,管軍的,管錢的,都來了。

這個江府到底有什麼背景?值得如此大費干戈?

陸翰文旋即想到自已離京之際,父親陸晉的囑託:

“此行是為了給那位面子,但是到了江州後,為父希望你多看少說少做,儘量不要摻和到江州那邊的事情裡去。”

垂眸沉思間,李琛和錢猛亦上前招呼,詢問將軍府陸晉種種,各種恭維之語,不絕於耳。

陸翰文收斂了下情緒,一一溫和地笑著應對,不露半分不妥。

李琛,錢猛默契地對視一眼,原想陸翰文乃十五六歲的孩童,自已比其年長不說,又在官場沉浮浸淫多年,從一小兒口中套出些將軍府的訊息,易如反掌。

哪知此稚嫩小兒口風甚嚴,甚是會裝糊塗,幾番寒暄下來,竟一無所獲。一面唏噓不已,一面又感慨,不愧是陸晉,家風果然嚴謹。

見從陸翰文口中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二人便歇了心思,重新坐回了自已的座位上,等著柳蒙那廂訊息的傳來。

......

蘇州縣衙大堂內,各方虛與委蛇,江府後宅中,江沁晚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誡著母親江氏。

“母親,如今的情況難道還不明瞭嗎?爹爹正在前廳被柳蒙那廝刁難,以柳蒙那好色的品行,他會放過咱們後院的女眷嗎?不會的。

現如今,趁著此刻柳蒙還沒有安排人看守後院,咱們趕緊逃出去避一避吧!”

江氏日常是個耳根子軟的,遇事向來沒有主意,剛剛聽到柳蒙那廝在門口縱惡犬咬死人命,已然被嚇得不輕,六魂無主。

此刻聽女兒這麼一說,覺得有理,正欲答應。

不料江浩的妾室陳姨娘開口了,

“姐姐,俗話說,家和才能萬事興,現如今老爺在前院和柳大人周旋,咱們這些內宅婦人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如果真的如大姑娘所說,咱們江府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急,我等離開後,老爺該怎麼辦?我們就這樣棄老爺於不顧嗎?

妾身雖然讀書不多,但是為了自已安危,丟棄夫君於不顧的事兒,我可做不來。”

說完,鄙夷地看了一眼江沁晚,流露出十分不屑江沁晚如今之行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