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與港口接駁的震顫,把李斌從小憩裡喚醒。

太空船航行過程裡的輕微顛簸,輔著封閉艙室昏暗的燈光,迴圈上百次的沉悶空氣,讓身體不由自主地鬆懈,催眠效果堪比初夏下午第一節是數學課。

李斌眨巴眼睛,看著艦橋裡忙碌的眾人,剛睡醒的他有些懵。

眼前似真似幻,剛剛自已還在夢裡聽數學老師用方言大講講立體幾何,餘光瞟著操場上女孩們高高低低的倩影。

只一眨巴眼,那些青春洋溢的東西就被鋼鐵、機械、按鈕、電門和一群散發汗酸味的漢子們取代。

如果不是這個突如其來的校園夢,李斌都快忘記自已是個穿越客而非土著了。

自打他被前四後八的半掛卡車,從繁榮平安的華夏撞來這個世界,已足有16年。

不但時間變了,人類科技已經發達到跨星連繫,就連空間也變了。

地球原本位於獵戶座,但如今李斌身處的,是英仙座。

原本他還想著攢夠錢回地球看看,憑弔下21世紀。

結果又發現用於連線各大星域的星門早在兩百年前就莫名崩潰,別說是李斌,整個英仙座的人類都和太陽系失聯。

失去母星的控制,英仙座的人類在二百多年裡已經分裂成無數勢力,他們忙著鬥爭,對於重啟星門沒有一絲興趣。

回老家祭奠青春的願望,也隨之落空。

“船務長,港務處的人來了。”手下提醒道。

“這就來。”

拍拍臉,李斌從摸魚的角落站起來。十幾年時間,他也看淡了,既然回不去,就好好活著。

多少人夢想著開宇宙飛船,如今他不就天天坐嗎?何況自已的崗位雖然累了點,但晉升的希望很大。

未來可期,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很有塞翁精神的李斌,飛快穿過接駁艙道,在換氣閥喘息般地嘶嘶裡,他召集手下的文員,開始工作。

船務是個不復雜但麻煩的活計,任何一艘船的大副、二副都能做,職業可替代性很高。

穿越而來的李斌能去做船務,靠得是上輩子文學系教授開的公文寫作課培養的一點公文技術,用於應付報關登記等制式公文。

而一路幹到船上唯一的船務長,更是艦隊唯一的船務長,靠的是重生後獲得的非凡記憶力。

在除了船務這種日常雜務外,他能短時間清楚記住,並隨時呼叫腦子裡的,各星球的商品價格、供需,甚至是各種重要人物的資訊。更讓他成功地給艦隊眾人獲得了創收渠道。

等到李斌溜鬚拍馬應付完港務處的官員們,找到船長所在的旅館,已經是幾個小時後了。

他甫一進旅館,大廳裡的各船骨幹們便吹口哨鼓掌拍桌子,在眾人的招呼中,李斌一邊上樓一邊豎起拇指示意事情辦妥,他背後傳來熱烈的歡呼。

房間內,薩拉都船長袒胸靠著床頭,看見李斌,他滿足又懶散地舉起酒杯示意。

船長的相好給李斌也遞了一杯酒,識趣地踩著妖嬈的步子關門離開。

李斌將裝了所有檔案的平板遞給船長檢查,同時彙報道:

“公司的商品已經全部透過海關,銷售和財務們在處理。另外咱們自已的貨,已經派了銷冠部門去聯絡黑市。”

薩拉都灌口酒:“多久能把貨賣乾淨?艦隊的船需要去另一顆星球維修。”

李斌知道船長不關心公司的生意,他嫻熟道:“快的話3小時左右,慢的話5小時。”

船長露出異色:“這麼快?”

李斌笑起來:“埃爾非星球被熔岩覆蓋,是名副其實的死亡世界,咱們走私的是食品,埃爾非有一百多萬張嘴,不愁賣不出高價。5個小時已經是讓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