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恩,小女子永生難忘。”

周衍的馬車徐徐駛過,宋楚安站在原地,再回頭間便瞧見了方才的女子朝她跪地拜了下來。

“春來。”

宋楚安慌忙喚了一聲,站在步衣女子身旁的春來眼疾手快的摻住了她的身子。

這樣大的禮她是受不住的,再者說這姑娘並不是自己幫助的,幫助她的人是周衍和李寧宸,自己平白無故地受此大恩是什麼道理。

人被春來攙扶了起來,布藝女子眨巴著眼睛強忍著感激的淚水,一邊用手撫摸著紅腫的臉頰一邊朝她輕聲問道:“還不知小姐名諱。”

宋楚安聞言卻微微皺了眉頭,開始沉思起來。

她雖真心實意的想幫著這姑娘脫離險境,可並不代表著要把自己真實的身份告訴她。

一來自己眼下還深陷泥潭之中,二來她又沒有摸清眼前人的底細,萬一這姑娘想到宋家尋她,只怕到時候又要惹出麻煩。

“是我唐突了,小姐。”

沉思間,這布藝女子卻突然發了話,隨後又朝宋楚安福了福身:“我叫洛離,小姐可以喚我小離。”

洛離朝宋楚安輕語道,一雙杏眼微抬,小心觀察著面前人的表情。

宋楚安看見洛離的樣子,只得先朝她笑著點點頭:“洛離姑娘。”

她低頭望過去,突然發覺這姑娘的五官竟生的十分好看,柳眉杏眼,是個極其標誌的美女胚子,只可惜臉色灰土又生了麻子,再加上一片的紅腫,不仔細瞧根本察覺不出來她的美麗。

她眼底略露出驚歎,可僅是一瞬洛離便慌忙緊張地低下了頭。

宋楚安看著面前人的反應,不知為何腦海中閃過一絲不尋常的想法。

這姑娘的臉皮只怕是故意染上的。

從前她在宮裡的時候,有些聰明的嬪妃盛寵之時為了不得罪皇后,也會故意在臉上畫上紅點麻子用來避寵。

她先前就見過這樣做過的人,所以才會心下這般猜測,再看洛離的表現只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宋楚安微微嘆了口氣,本就是染黑的臉皮,現在又被人欺壓紅腫了一塊更是瞧不出了。

她不忍心地將懷裡的手帕拿了出來,遞到洛離的手上。

“先擦擦臉上受傷的地方,這附近可有醫館?我讓馬伕送你過去可好?”

洛離接過帕子輕搖了搖頭,淚眼婆娑:“多謝小姐,我已經沒有事了,去一趟醫館少說要也要幾兩銀子,我白日買豆腐才只掙了幾百問錢,現如今攤子也被人摔了……”

說著說著人便哭了起來:“也不知道我母親會不會責怪我。”

小姑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的黑澤都被衝下去了幾條,宋楚安看著不知為何心下也再隱隱作痛,竟走上前親自將小姑娘手裡的帕子接到手心為她擦拭著淚水。

“姑娘別哭了,你這攤子損失了多少銀錢?我可以先補給你。”

宋楚安輕聲安慰著面前年歲還比自己小一些的姑娘,誰道這人哭的更兇了,直接將手裡的繭子朝上給宋楚安看:“都是做豆腐磨出來的,我從前都沒有的,我也不會做豆腐。”

“今日我好好的賣豆腐,昨兒我也好好的賣豆腐,隔壁攤子賣豆腐的人見我生意好,便找了人來掀我的攤子。他們是盧員外家的親戚,我又鬥不過他們。”

“母親說今日若是賣不出錢來,就要把我賣到花樓裡,我才不要去那種地方,我想我爹爹了,從前他在的時候我比誰都幸福,我也想我孃親了。”

小姑娘哭訴著,因為哭的太厲害還打了兩個響隔。

宋楚安沒從見過這樣的情形,先是震驚的是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母親要把自己的孩子賣到花樓,後來再聽她說母親心下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