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而至,一名男子抬著一個木箱子出現在張平安面前。

男子臉上戴著紅色面具,穿著有些邋遢,上半身裸露著。

四目相對,一眼驚鴻,張平安頓了頓身形,穩了穩口中慌亂氣息。

眼前男子雖然戴著面具,但肚子上那一道駭人疤痕讓張平安印象十分深刻。

地煞堂的人!

悵老?

只有一人,另一人呢?

看著逐漸爬離袋子的女童,男子有些怒意。

腳下重踏而落,猛踹而至:“能讓我省點心嗎。”

聽音識人,此男子必然是地煞堂悵老無疑。

一擊而下,女童沒了聲響,生死不明。

悵老隔著面具,埋怨的嘆了口氣:

“不值錢的東西,餵狗都沒二兩肉。”

顯然,悵老並沒有認出張平安。

反而是對他的無臉面具感到十分興趣。

但也只是感興趣罷了,並沒有發出多餘疑問。

悵老肩膀扛著箱子,拎起地上麻袋。

恭維的點了點頭後就朝著兩人身後走去。

擦肩而過,張平安下意識伸手想去抓住悵老手中“貨物”。

氣息茫然,悵老眸中閃過一絲戒備,丹田真氣凌駕於身。

一旁舒明月見狀,連忙用身子抵上前來,牢牢抓住張平安手臂,嘴中嬌滴滴道:

“客官你別急嘛,奴家今晚都是你的。”

悵老愣了愣,瞥了一眼紋絲未動的張平安。

收了收真氣,哼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著漸行漸遠的悵老,舒明月擔憂的看向張平安。

緩和了許久,張平安淡淡一笑,道了句:“謝謝。”

舒明月搖了搖頭,擔憂的小手加大了幾分力道:

“是非之地,我們出去吧。”

“嗯。”

無法搭救的滋味就是如此嗎?

貿然出手就全盤皆空,所付出的努力也會隨之東流。

不是滋味——

一日下來竟然會體驗到兩次這種感覺。

無助。

他是如此,那個小女孩又當是何種感受。

等死……

很可怕。

張平安抬頭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不遠上方。

他們是要保貨,還是要保地煞堂?

亦或者是為了保張弛。

細言下,黑市城牆上。

弓弩手緩緩放鬆了弓弦,手中大刀收回腰間。

——

冷風瀟瀟。

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黑市明亮如白晝,讓張平安兩人根本算不清時間。

天邊晚霞如鵝蛋黃,又大又圓,倒也十分美麗宜人。

雖是掃不除一天的疲憊,但也能清理一下先前的不愉快。

遮了遮柔和陽光,舒明月撥出一口濁氣問道:

“平安大俠要回衙門?”

張平安道:“不回,找間客棧,住一晚。”

舒明月點了點頭,鬆了鬆勞累肩膀:

“那本小姐就先回去了,明天回去黑市的時候可別忘了我,本小姐還不想死呢。”

打趣話語傳來,舒明月一臉輕鬆愜意,但心中卻是另一番滋味。

因為她的任務是帶張平安入黑市,僅此而已。

接下來的事情,她……

可有可無。

表現不出失落,似乎也習慣了孤獨。

舒明月仍是笑意洋洋,不等張平安回話便要離去。

“你不和我一起去嗎?”張平安愣了愣,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