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沈家,沈盈夏就哭訴了最近的遭遇,不停地說自己糊塗,傷了阿父阿母的心。

沈母聽完,氣得直罵:“真沒想到,那趙君然竟是這種人!孩子,回來得好!”

沈父沉默良久,才問:“你有什麼打算?”

沈盈夏斟酌了一下,才開口:“經此一遭,女兒實在是悔不當初。但過往不可追,還是要過好眼下的日子。”

“嗯,你能想開,便是最好的。”

“女兒嫁妝裡,在郊外有個莊子,民風好,風景也不錯。我先去那兒散散心,再好好想想以後該如何打算。”

阿母也點點頭:“雖說和離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但難免有個別舌頭長的,喜歡搬弄是非。出去散散心也好,可要阿母陪你一道?”

沈盈夏窩在阿母的懷裡,聲音悶悶的:“阿母,等我到那兒安定下來,一定來信。”

在家歇了一夜,嫁妝都沒從馬車上卸下來。第二天,沈盈夏便帶著大兄特地撥給她的護衛,向莊子開去。

臨行前,軟糯娃娃音語調輕鬆:“天氣晴好,適宜出行!多行善事,必有福報!”

沈盈夏將這兩句話牢牢記在了心裡,想看是否會應驗。畢竟此事當真是太過離奇了,說出去,別人都不一定會信。

從沈府到郊外莊子,滿打滿算,要走上大半天。但沈盈夏早上實在有些起不來,故而出發得晚了些。

夕陽西沉,燒紅了天邊的雲霞。立夏的天氣還不熱,這會兒,走在開闊的官道上,微風徐徐,好不愜意!

一路走來,沈盈夏也沒遇到什麼可以積德行善的事兒,便放鬆了下來。她索性拉著鈴蘭跳下馬車,散起步來。

可還沒走幾步,沈盈夏就聽到,官道旁的草垛子後面好像有人低聲呼救!

護衛立即警戒起來,將沈盈夏圍在圈裡。

一名身材健壯的護衛,小心地向草垛探去,不一會兒便過來彙報:“女公子,草垛後面有個人,腰腹和腿部受了重傷。”

沈盈夏問道:“意識可還清醒?”

護衛衛一拱手回稟:“剛才去看的時候,滿臉燒得通紅,約莫沒什麼意識了。”

聽到這話,沈盈夏才帶著護衛小心靠近。

男人身材高大,雖看不清長相,但身著錦衣,布料華美,絕非普通農戶家的兒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沈盈夏得天庇佑這才有了重生的機會,她很感激。所以即便沒有心聲提醒,她也是會救助此人的。

於是,她對身後護衛說:“將這位公子抬上車,等回了莊子再請醫士。”

“喏。”三兩個侍衛手腳麻利地將人抬到了馬車上。

沈盈夏也上了車,天色漸晚,他們加快了行進的速度,終於在天還沒完全黑的時候,趕到了莊子。

還沒進莊,就看到兩人朝他們打招呼。年輕男子高聲問道:“來者何人?”

“沈家二娘子。”護衛首領衛一回復。

“哎呦呦,女公子可算是到了啊!”頭髮灰白的老者激動地上前,笑得一臉褶子,“前日女公子使人來說今日到,翁翁我啊,早早就等在了這裡,可左等不見人,右等也不見人。眼看太陽都下山啦,給翁翁擔心的呀!你瞧瞧,我正說要阿牛帶上莊裡的青壯沿路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