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卻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只能一邊手足無措地給宋臻順背,一邊努力反思自己,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宋臻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又喝下一口茶水,才壓下那股癢意。

顧晨星關心道:“是不是著涼了?綠菊,去拿一個炭盆過來。桂枝,再給小姐拿一件披風。”

宋臻看他急得額頭出汗,也沒拂了他的好意,只是斗篷就免了,她還不冷,還是給小夫郎披上吧。

顧晨星愣了一瞬,低頭垂下眼簾,順從地披上披風,安靜地坐回位置上,乖得像是位聽老師講話的小學生。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已經發現妻主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因此心裡雖有忐忑緊張,但不至於感到害怕。

宋臻轉回身來,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下人,低頭將杯中的茶水飲盡,道:“繼續。”這就是不反駁顧晨星剛才說的話的意思。

站在下首的人都突然猛地一激靈,垂下頭盯著鞋面看,恨不得在樸素的鞋面上看出花來。

誰家妻主還在場,夫郎就跟僕人們說這個家由我做主的,這不是把女人的臉面踩在地上嗎?

就這,他們家主子卻半點也不生氣,甚至還笑咪咪(他們認為)的讓夫郎繼續。

這還是我們那為了伯府曜公子得了相思病的主子嗎?只一晚上的功夫,這顆心就完全偏向另一個人了,少主君吹枕頭風的的能力到底有多強?

他們嘴上什麼都不敢說,心裡都在猜測顧晨星到底用的什麼方法,哄得宋臻這麼寵他。

宋臻沒打算在別人面前下小夫郎的面子,因此也打定主意不管他說什麼都不會反駁,只是沒想到對方說出來的話這般“驚世駭俗”,嚇得她都被茶水嗆到。

也許他的本意並非要踩在她的身上做她的主,但在別人聽來就是如此。

想到從顧晨星嘴裡瞭解到的他在伯府的經歷,宋臻突然感到一陣心累。

果然男人是不能只看臉的,性格智商情商等內在的東西更加重要。想要將他的認知和行為掰過來,還需要耐心教導才行,好在他的這位學生看起來資質也不算太差,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顧晨星見剛才的事情翻篇,不再敢訓話,就怕多說多錯,惹宋臻不喜。

他昂著頭,對眾人道:“你們一個一個上前來,介紹一下自己,姓甚名誰,家裡幾口人,在府裡做的什麼活計。”

當即有人站了出來,向顧晨星行了一禮,“見過少主君,奴叫陳山……”

……

一一認識過院裡的奴僕,兩人揮退無關緊要的人員,開始清點手上的財務。

“桂枝,把院裡的賬本拿出來。從今天起,錢財方面的事情都由少主君來管理,你負責從旁協助。”

宋臻沒有立刻回屋裡,而是帶著顧晨星穿過正屋旁邊的小門,進到後院裡,走到後院右邊最裡邊的第一間廂房的門前。

這個房間一直是被當作庫房使用,除了貴重物品是存放在原主的書房以外,剩餘的閒置的東西也都放在這裡。

而南平伯府送過來的嫁妝,則是堆放在旁邊的房間裡。

宋臻這邊有原主之前攢下的小金庫,以及昨日收到的和賀禮。顧晨星手上有南平伯府分給他的嫁妝,以及京中貴夫和少爺們的添妝,不管熟悉的不熟悉的都願意給宋顧兩家臉面。

顧晨星知道宋臻想跟他核對一下嫁妝,知道這是好意,從不認為宋臻一個大家小姐會覬覦他那點兒嫁妝,便跟著指揮道:“珍珠,將我的嫁妝單子拿過來。”

珍珠,是顧晨星的陪嫁小廝之一,另一位叫珠玉。前者是被家人從小賣進府裡,後者是家生子。

南平伯將他們連同珠玉的家人的賣身契都放進嫁妝單子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