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禮便是受賄,那你梁家人不也收過禮受過賄?”

“你這是強詞奪理。”

“你的意思是收禮不等同於受賄?”

“沒錯。”

“你為何要誣告宋榮受賄?”

“因為……”話剛出口,梁千松便腦子卡殼了,差點因此咬到舌頭。她心虛地移開眼睛,就是不敢與之對視。

“說。”蔡師爺沉聲道。

“我、我不是誣告,是宋榮向我討要,然後我迫於她的官威,我才不得不送給她。她還承諾過我,事後會想辦法把我引薦給其他人當九品小官。”

梁千松這回不僅嘴硬地沒有反口,並且進一步編造了謊言。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關於如何依據事實來顛倒黑白這件事,她做得十分熟練。此時面對蔡師爺的詰問,不僅不心虛,還表現得越發理直氣壯起來。

她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撒謊,蔡師爺有些疑惑地望向宋臻。

宋臻思索了一下,問道:“我五姐曾經承諾過把你引薦給別人?”

梁千松挺了挺胸膛,“是。”

宋臻又問:“她主動向你討要《煙山雲水圖》?”

梁千松肯定地點點頭,“是。”

宋臻笑了:“她是什麼時候承諾幫你引薦?”

梁千松想了想,“三日前。”

宋臻肯定道:“你撒謊,你們這幾日根本沒見過面。”

梁千松反駁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就私下裡沒見過面?”

宋臻回答她:“因為她這幾日都忙得腳不沾地,她升上工部主事後根本連應酬的時間都沒有,更何況私下和你見面。”

梁千松改口道:“那她是一個月前跟我提的。”

宋臻再問:“她又什麼時候向你討要那畫卷?”

梁千松這次不再說話了。

宋臻幫她補充道:“應該也是一個多月前提的吧。既然這兩件事都是一個月前的事情,為何你要等到她升任工部主事後再贈予她畫卷呢?”

“那只有一個可能,因為她沒有做到幫你引薦的承諾,所以你懷恨在心。在梁家要給升遷的宋榮送賀禮的時候,你就心生一計,想要報復一下我那輕易許諾的五姐。於是,便有了你前日狀告宋榮受賄一事。”

宋臻說的越多,梁千松的臉色越陰沉。

她死死咬著下唇,一副打定主意裝啞巴的姿態。

宋臻挑眉道:“怎麼,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她頓了頓,給足對方坦誠的機會。然而對方死豬不怕開水燙,宋臻只好接著道:“外頭的那個男人是你相好吧。”

聽她提到了悠悠,梁千松終於有了些反應,警惕地看著宋臻道:“你想幹什麼?”

宋臻陰森森的笑了一下,做出一副反派邪魅狂狷的模樣。

“你們感情看起來這麼好,平日裡一定是無話不談,只要審問一下他便什麼都知曉了。我們不能動你,還不能動一個無權無勢的男人嗎?”

府尹薛和德聽到這眼睛一亮,心想:【這丫頭能處。回頭她得問問宋知茹,她家這小女兒要不要來衙門歷練歷練,就當抵消這次的人情了,她不收老宋的禮。】

“你們不能這麼做。”梁千松慌了。

她臉色煞白,轉頭對薛和德道:“府尹大人,你們這樣做是刑訊逼供,這樣的口供送到刑部也不能作為翻供的證據。”

蔡師爺聞言眯了眯眼,“你倒是對律法挺了解。”

“是別人告訴她的吧。”宋臻幽幽地嘲諷道:“梁二就是個整日混吃等死的紈絝,哪裡懂這些。”

她歪了歪頭,一臉好奇道:“話說,這些話到底是何人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