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嬸子從架到榆錢樹上的梯子上下來,此時榆錢枝已經被勾的差不多了,只留下較為粗壯的主枝和少許側枝,樹下扔了一地的待擼的榆錢枝子。

錢嬸子下來之後,搬了個小板凳,往夏愛蓮身邊一坐,聽了一耳朵激烈的討論之後道“我看這王寡婦和李大啞巴也是腦子缺根筋!”

這話有點別的意思,夏秧把小板凳一挪,往錢嬸子身邊湊了湊。

夏媽媽看見女兒往跟前湊,並不責怪,笑了笑,給女兒讓了點地方。

“錢嬸子,你這話有意思啊~”意味深長,夏秧看著錢嬸子,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夏秧的模樣逗笑了錢嬸子,錢嬸子哈哈一笑,開始跟夏秧說她知道的事情,周圍的嬸子跟著補充。

以下是各位嬸子的話:“這王寡婦也是個苦命的人,前頭先死了公爹,後頭又死了公婆,緊跟著丈夫也去世了~”

“可不就是命苦的!”

“著命苦的還在後頭呢!”

有嬸子開始補充。

“咋啦?”

有人詢問。

說這話的嬸子,先是打量了一眼四周,才說“我先告訴你們哦,我說的這話你們可別亂說,說出去,搞不好,我要折壽的!”

一聽這話,她周圍的各位嬸子連忙做保證“你放心,我們絕不亂說!”

“你說的話,我們也只當聽聽耳朵,聽完了就爛在心裡。”

“你說你的,我們聽我們的,只當大風颳在耳朵裡,過一陣就散了~”

聽見接二連三的保證,先說話的嬸子才願意開口。

“這王寡婦啊,她孃家是埡口的,埡口那邊還有兩個兄弟,當初說是嫁娶,實際上老王家跟賣閨女差不了多少,彩禮要了不少呢!”

吃喜酒是大事,村裡還是有不少人吃過王寡婦家的喜酒的,也瞭解一些箇中內情,有人點頭,表示確實是有這麼個事。

“王寡婦孃家那邊是要了不少彩禮,聽說老王家前頭嫁了姑娘,後頭緊跟著就娶了兒媳婦呢!”

“可不是,說的好像還是我孃家村裡那邊的人!”

各位嬸子沒出嫁前,都是周圍村子裡的姑娘,平常來來回回走親戚,沾親帶故,訊息靈通著呢!

聽著各位嬸子的話,夏秧心中百感交集,農村窮,何以窮,前腳嫁閨女,後腳娶媳婦兒,拿嫁閨女的錢來娶媳婦兒,如此迴圈往復,習以成俗,卻又讓人無可奈何。

說到王寡婦的孃家,有人問道“誒,這王寡婦家出事之後,她孃家那邊來人幫持沒有?”

問話的人一臉疑惑。

村裡一般有人去世,周圍的親戚是要弔唁的,送來一掛鞭炮或者是紙錢,親近的人還要幫著守靈,夜裡給過世的人燒香,添香,燒紙錢,以表示尊重。

有人面露沉思“好像沒注意······”

說完,這個嬸子看向周圍的人“你們有誰注意當時她孃家來沒來人?”

有人道“王寡婦家辦喪事的時候,好像沒見她孃家那邊來人露面。”

之後,還是有記事的人表示王寡婦家出事的時候確實沒看到她孃家那邊有人出面幫忙操持。

聽到這些話,有嬸子表示恍然大悟“我說,這王寡婦家平時怎麼也不見孃家人來走動,原來原因是在這呢!”

“不是,不是,錯了,錯了!”

先說話的嬸子,連連擺手,表示大家想錯了!

“咋的了?”嬸子疑惑。

先說話的嬸子連忙說“錯了!”

“咋錯了?”

“啥錯了!”

有人埋怨她支支吾吾說話也說不清楚。

眼瞅著先說話的嬸子賣關子,有人著急“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