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位,時年沉默。

見他不說話,林霜朝椅背上靠靠:

“剛剛謝謝。”

時年側頭:

“謝什麼?”

“謝謝你成功激起了林天俊的興趣。”

林霜看向他,眸光在昏黃的路燈下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色。

時年眉頭蹙起:

“林霜,他是你堂弟!”

“林立釗還是大伯呢。”

林霜扯扯唇角。

林家兩父子,倒真是應了那句上樑不正下樑歪。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話落,時年一陣沉默。

半晌後,他開口:

“你不要做這些,我會幫你。”

凝著時年那雙冷峻的眸子,林霜不急不緩開口:

“我爸用了二十年在林家埋進十幾雙眼睛,到現在也沒能找到一錘定林家生死的證據。”

“喬瑾萱的事情和林家有關,為了和林家搭上線,你們會找我,肯定是已經把所有可行的方式都考慮過後的決定。”

“時年,現在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那你也不能用自己做餌!”

扔下一句話,時年推開車門下了車。

從兜裡掏出一支菸,點燃,他半靠在車門邊深深吸了一口。

用自己做餌這條路,景汐走過。

而林霜現在要走的路,比景汐兇險千萬倍。

麥煬不過是個花樣多的紈絝子,傷的是皮肉。

可林家不同,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

可偏偏,短時間內,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沒有發展過京城的勢力,而這邊和M國簡單的暴力又完全不同。

盤根錯節的關係,不是他短期內能解開的。

煩躁的吸了一口煙,時年閉了閉眼睛。

一種無力感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只一根,多了我就要和時爺爺告狀了。”

一根菸到底時,林霜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她雙手抱胸,淺笑看著時年。

指尖的猩紅在一片暗色中明明滅滅,一如時年的眸色。

“太危險了。”

明知道勸不動,他還是開了口。

林霜懶散的靠在車邊,仰頭看天。

今晚月明星稀,抬頭便是滿天星辰。

“你應該說,刺激極了。”

她帶有幾分打趣的說道。

“生活這麼平淡,總要找點樂子。”

她用胳膊杵杵時年:

“對我有點信心,也許我能全身而退呢。”

盯著頭頂的星星,林霜不敢低頭,怕自己下一秒就會退縮。

她用的是也許,因為知道幾乎不可能。

菸蒂燙的時年手指一顫,他反手掐滅:

“我們會全身而退。”

他說的不是你,是我們。

林霜收回望向頭頂的視線,向他投去一抹疑惑的視線。

時年也看向她,兩人在黑暗的對視。

“這條路上多個戰友,總會走的順暢些。”

他開口道。

林霜正想開口勸時年不要攪得那麼深,便聽他繼續開口:

“我們是互利共贏。”

林霜啞言。

許久後,她朝時年伸出了右手:

“合作繼續?”

時年有力的手握過去,點頭:

“合作繼續。”

——

林家家宴上的插曲後,林天俊給林霜發過幾條資訊。

語言隱晦,讓人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