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衝到二層,薛荔便迎面撞上一隊穿著皂衫的人。

那群人帶著面具,見薛荔衣服眼熟,一下就拔刀攔在了薛荔眼前。

薛荔一下停住,忙道:“我不是,是有人逼我換上了他的衣服,他在四層!”

一群人正在排查,一聽薛荔如此說,那些人立刻提刀衝進了船艙。

人一走,甲板上的紫鵑紫薇就衝了上來,紅著眼道:“小姐沒事吧?怎麼有血?”

薛荔看到二人,腳就軟了一下,攀住紫薇,道:“是何三的血。他圖謀不軌,結果被那個人射穿了腦袋,是那時候濺到身上的。”

她攏住身上寬大的衣袍,問道:“你們沒事嗎,那些土匪呢?”

“我們沒事,剛剛我們才下來,那些土匪便反悔了,想要抓我們,鏢師們護著我們,卻還是不敵,後來不知怎麼地,江邊忽然飛過來一隊人,就是剛剛那些,把土匪全殺了。”紫鵑眼淚汪汪,“他們是朝廷的人,說他們在追查殺人如麻的重犯,問我們有沒有看見,是小姐遇上了嗎?”

殺人如麻……

薛荔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幸……幸好那個人沒有不軌之心。”

她剛才太緊張了,現在回過神了,倒覺得剛剛那個人不是壞人。

早先她嚇得嗓音沙啞,他才不知道她是女子,後來知道她是女子了之後,他反而態度就沒有那麼強硬了。

雖然她還是讓他看到了身子,但一切都不像上一輩子一樣。

至於去驛舍……

這身衣裳,無論是手感還是布料,都是上乘的。她能猜到,那個人非富即貴。

越是貴人,牽連到的東西就越多。

若是能作為一張牌使用那是最好,可要是被發現,她必會死無葬身之地。

如果以那個人給她的印象來說,以她自己的本事無法利用他。

這身衣服,還是不要留著為好。

一把火燒掉了衣服的第二天,陳家就來了信。

信裡說,他們已經知道船上發生的事,已經讓人趕往她在地方。

信裡的說法十分模糊,想來也是因為陸芫晴並不知道何三和她相處期間發生的事。

她並未受到玷汙,但還是授意了昏倒的兩位鏢師,對來打探的陸芫晴,說紫薇紫鵑離開後他們就昏倒了,見何三靠近了她。

陸芫晴知道這件事,如獲至寶,旁敲側擊地用安慰來試探是否確有其事,她當然順著她想要的結果,含糊其辭,避而不談。

她一貫不喜歡被人安沒有的名頭,這個反應,讓陸芫晴確定何三和她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第四天她們下船的時候來接的人臉色都很可憐她了。

“小姐受驚了吧?這一路當真是辛苦了。”來接的是陳府的二管家趙筆,薛荔瞭解過陳府大概的狀況,知道這是陳府二夫人孟氏的人。

薛荔疲倦地搖了搖頭,露出緋紅的眼眶,像是哭了好幾次一樣:“不辛苦,只是有些累,多謝叔叔關心。”

倒是個乖巧的孩子。趙筆嘆了一聲,道:“小姐可不能叫我叔叔,小的不過是陳府的二管家,您若不嫌棄,叫我趙筆就好了。”

“那我便叫趙叔。”薛荔揉了揉眼,“趙叔,姑母在信裡說了會讓堂兄來接我,怎麼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