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風起。
幽州的天涼在骨,北道上,西風對著瘦馬,這是一支北上的馬隊,為鎮北關運送糧草。
鎮北關為人族抵禦十萬妖域的入侵,大燕對鎮北關的後勤則一直由北方三州負責,幽州便是北方三州之一,因此像這樣從幽州各地出發的車隊每天都有很多,掛官家旗號,為鎮北關運送糧草。
而護送的大多是從前線退下來的老兵,現在換了驛卒的身份,繼續為兄弟們做著貢獻。
也有人說一把年紀了,為什麼還要頂著刀子似的北風去做這些,可能每個人都有他的故事。
當然更多人還是為了混口飯吃,就比如老銀頭,他年輕時是鎮北關的兵,一次任務時受了重傷,退到後方養病數年,待回鄉時,老婆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家裡的雙親也早已不在,於是啊,就幹起了驛卒。
車隊如一條長龍,零零散散也有三四十人,其中一半是驛卒。
另一半則是江湖人,有的本身就想去鎮北關,順道接了這護送補給的差事,掙點閒錢。也有的是真打算留在鎮北關為人族出力,也算提前留下點印象,就算到了地方反悔了,那也不算白來。
林青書是出生在燕州的本地人,家裡是做米糧生意的,可從小便有個英雄夢,想當那沙場將軍,想立在萬萬人前,守萬萬城。
於是藉著這次家裡為鎮北軍提供糧草的關係,混在了北上的車隊裡,只給家裡留下一封信。
“銀叔,您接著說,當年迴風谷,您是怎麼殺敵的,那青面獸到底有多高啊?”
老銀頭抽了口大煙,暖洋洋的煙霧湧進了肺裡,雙眼迷離,似在回憶往事。
“那青面獸啊,老厲害了,我跟你講,他們這一族在妖族裡邊,也是要豎大拇指的,這勁大,個頭也大,那一斧頭下來,我跟你說,帶出來的刀風都是人血的味。”
他躺在運糧車上,舒服的翻了個身,要是天暖一些,就更好了,林青書穿著皮襖,架著車。時不時回頭問上一句。
糧車比一般的馬車要大上許多,許多馬車上都三三兩兩躺著人,畢竟鎮北關離幽州太遠,這些驛卒與江湖人便輪換著駕車,至於有馬的,都是驛卒中年輕一些的,他們主要負責外圍警戒,雖然很少有人會搶鎮北關的糧食,但也不是沒發生過。
李長思由於腿腳不便,倒是受到了些優待,就躺在老銀頭邊上,老黃趴在他身上,給他取暖用。
雖然人人都奇怪,你一個瘸子,去那地方幹嘛,給妖族送血食去?
但車隊也正好缺個人頭,便給他捎上了,車隊的驛頭說了,銀錢就不給了,反正你就跟著,啥也不用幹。
李長思也懂規矩,也不計較,反正自己只是想北上,各取所需。
聽著老銀頭講的故事,他也豎起了耳朵。
“銀叔,那你再說說,在鎮北關當兵真的頭別褲腰帶上,還是言過其實了。”
老銀頭眼睛一瞪,心想這年輕人真不會說話,啥叫言過其實,咱們可都是為人族流過血的。
"你們這些娃娃要真想去當兵,俺跟你們說,不怕死想撈軍功的,就去當斥候,那個卵地方,妖霧瀰漫,就是那些有大能耐的,也兩眼一摸黑。”
“城外二十多里開始,那些高人的能耐就沒啥大用處了,再說了,十萬大山,大山下那平原其實沒多大地方,真要讓那妖族進了平原,就跟人家到你眼前了差不多。”
所以平原上有斥候,負責清剿漏網的妖族,就算打不過也能示警不是。
至於再深入的地方,每百里地,設有烽遂,有守夜人的高手坐鎮,烽遂有大神通,那些妖物就是靠烽遂抵擋在外。
那些守夜人好像說是叫陣法啥的。”
他看了一眼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