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兩年,晚娘如今也不過六歲的年紀,這兩年的日子過得也算愜意,較之從前竟有了白胖的趨勢,若是讓外人瞧見定會認為她是某位達官貴人家嬌養的小姐。

如今晚娘正是愛玩鬧的年紀,好幾次趁人不注意溜進姑娘們的院子,嚇得姑娘們驚呼不已,直到春娘趕過來呵斥一聲,把姑娘們趕回自己的房間,再揪著晚娘的耳朵把她丟回廚房,晚娘卻樂此不疲,久而久之竟得到了姑娘們的喜愛,春娘見此也就對她睜隻眼閉隻眼了,反正她日後也是要到這院子裡來的。

子時,晚娘拖著疲憊的身軀爬上床,今天花姐告假去探望家中老人,平時的活計就落到了晚娘身上,偏逢今天客人增多,亥時過後才慢慢散去,可累壞了晚娘。

剛準備閉眼,晚娘便看見窗外人影一閃,再反應過來時已被捂住了嘴,“我無心傷人,只要你保證不喊叫,我便放開你。”晚娘點點頭,來人果真放開了她,房間內沒有點燈,晚娘看不清來人的相貌,也不知他為何而來,這人彷彿感受到了晚娘的疑惑,剛想開口解釋,卻被院外的敲門聲打斷,“別告訴別人我來過。”說罷,來人便隱匿了身形。

晚娘驚魂未定,無奈門外的人催得緊,隱隱有了砸門得趨勢,她只好麻溜起來披了件衣服,點了盞燈就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群舉著火把的家丁,帶頭的是一個不怒自威的老人,“姑娘,這麼晚來打攪實非老夫本意,只是家中公子頑皮,半夜溜了出來,眼見著他往這個方向過來了,請問姑娘有沒有見過我家公子,或是聽到什麼可疑的動靜?”老人說著還不停地打量著晚娘,見她衣著樸素卻有不俗的氣質,想必也是某個沒落家族的小姐,才會出現在這醉月樓中。

晚娘想起神秘人對自己說的話,猜到他就是老人口中的公子,但卻鬼使神差地沒有指出他就在院子裡,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不會說話,並且比劃著表示自己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老人狐疑地看了她片刻,隨即拱了拱手說了句“打擾了”,便帶著一眾家丁繼續朝別的地方去了。

回到房間內,神秘人還沒走,晚娘把燈放在床頭,映照出來人的面容,只見此人莫約十歲上下,長相與平日裡看見的男子有些許不同,卻也是劍眉星目,比她見過的任何男子都好看,晚娘沒有去過京城以外的地方,自然不知道除了盛朝外還有異邦,她暗自驚歎少年的美貌。

“哎,哎,你傻了嗎?”少年站在她面前揮了揮手,晚娘瞬間回過神來,“你這小女娃看著也就五六歲的樣子,怎麼和我府上的管家一樣老氣橫秋,一點都不可愛。”晚娘白了他一眼,自己不過也就十來歲,裝什麼小大人,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少年自己不會說話。

“原來是個小啞巴,也真是可憐。”少年自顧自地說道,“我叫樓肅,我家就在不遠處,以後你可以來找我玩,這塊玉佩就送給你了,以報答你的不揭發之恩。”說著一個飛身就從窗戶走了。

晚娘汗顏,今日院中小廝都去了前廳幫忙,此處就我一人,為什麼他非要從窗戶走呢?不過這樓肅看起來不像普通人家的公子,從家丁的人數和來尋他時的陣仗就能看出,恐怕是某個大官家的子弟吧,“這樣的人是不會與我扯上關係的。”晚娘看著手中的玉佩搖了搖頭,重新爬上床,吹滅了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