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的生活還得繼續。也不知道怎麼才能離開這裡,眼下生存下去是我唯一要做的事情了。我每天都在改造這節餐車。

臥鋪車廂上的隔板很容易就能拆下來,我用這些材料為自已搭了一個小屋。又在餐車上找了些液化氣罐的軟管和一個大大的塑膠桶,在廁所安裝了一個簡易的淋浴。現在整個餐車看起來已經像一個小家一樣了。有了家,就要考慮的是吃的問題了。

穿過隧道後,季節的變化已經沒有辦法長期儲存食品了。除了一些真空包裝的食品和泡麵,有不少散裝食物已經變質無法食用了。好在現在山青水綠,我靠在森林收集食物也能夠養活自已了。都聽說過靠山吃山,此話對於我們東北倒是不假,東北的山區物產豐富,特別是這人跡罕至大興安嶺,每個時節會有不同的野菜山珍等,至於怎麼分辨這些野菜,可大有學問,不少的能食用的野菜都有相對應的含有毒性的晃子,所謂的晃子就是外部特徵與能食用的野菜基本一個模樣,只有一些細微的差別,沒有經驗的人很難區分出來,如果誤食就會中毒,輕者上吐下瀉頭暈目眩,重者小命難保。不過這些對於自小生活在林區的我來說倒不算什麼。我基本上能分出大部分的野菜。只是現在初春時節,只有蒲公英、薺菜等野菜和木耳之類的,想要吃榛子、核桃等堅果或者其他的山梨野杏,得等到了七八月份的秋天以後才會有。

大雨已經下了三天了,被大雨困在車廂裡的這些天,除了吃些前幾天採回的野菜,偶爾吃一次泡麵。要是再不放晴,我就得斷糧了。

第四天時雨終於停了,我提著小桶來到山坡。連續的大雨在山坡開衝出一條條溪流,把我平時進山時踩出的小路沖斷了,我趟著冰涼的溪水到了樹林。這裡的樹林密不透風,密林深處太過危險,我也不敢太深入。好在這裡的野菜非常豐富,即使在森林的邊緣也能找到足夠我食用的野菜。

我正琢磨著不知道今天能採到點啥,下了這麼多天的雨說不定能採些木耳,回去用泡麵的調料煮著吃。改善伙食,要是再能逮到個兔子那就更好了,也能讓自已開開葷。天天吃野菜吃的實在是沒有胃口了。沒等我想完,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竟然被我忽略了。我來到這片森林這麼長時間還沒有看到一隻動物,冬天沒有看到動物的腳印。現在夏天也沒有鋪天蓋地的飛蟲,這是什麼原因?滿腦子想著這個問題也沒有心思採麼野菜了。拎著半桶的野菜,若有所思地回到車廂。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咋也睡不著,這個問題實在太詭異了。這座山裡到底是怎麼了,能讓所有的活物都消失了?輾轉反側想了大半夜,也沒想出什麼頭緒。直到天快亮時,才昏昏睡了過去。

怎麼能離開這裡?這個問題我每天都要想上無數遍。沿著火車道走,前面有隧道里的濃霧擋路,那穿過密林也許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只是穿過東北的原始森林可絕非易事,特別是這裡的原始森林,植被茂盛。容易迷路不說,而且還有不少植物根葉腐爛形成的陷阱。隻身一人,身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一旦陷進去,再想上來難比登天。我自小就生活在林區,對這樣的情況有些瞭解,知道其中的利害。

以前我們家後面的大山裡時常有些無知無畏的人進去採些山野菜時迷路,運氣好的能被人找到,運氣不好可能永遠都無法離開。我還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林場中有一群職工家屬結隊去林中採野菜,其中有一箇中年婦女和大夥走散。開始時誰也沒有察覺,最後準備返回時,這群人才發現有人丟失。再去尋找卻怎麼都沒有找到,最後安排腿腳快的去鎮裡報了警,林業派出所出動不少人員,附近各個村裡的人也都自發組織起來,成群結隊進山搜尋。找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最後這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一直到十多年後,我已經上了高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