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返回韓國的航班上,三個人各懷心思。李桓還在回味那個自己找到的答案。李沐擔心著這計劃到底有沒有成效。韓希則思考著是否將自己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座位安排和來時的一樣,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此時的李桓靠在窗邊,右手托腮,望著窗外,機艙裡灌滿了渾重的雜音,腦海裡全是剛才舞臺片段的重疊。

韓希剛剛適應飛機的上升期,穩定住身體,張開右手掌,放在李桓的面前上下劃拉了幾個回合。李桓收回了俯瞰的視線,清空腦海中雜亂的重影,轉向韓希。

李沐餘光注意到韓希與兒子的互動,意識到計劃最關鍵的一環即將開始。她假裝閉眼安睡,實則正在努力聽清兩人的對話。

臨近深夜,艙內幾乎都是與李沐一樣選擇休息的人,偶爾有規律地傳出一陣輕微的鼾聲。韓希嘗試著清了清嗓子,調整了說話的音量,一個關於她的故事娓娓道出。

其實這不是故事,正是韓希的身世。

出生普通的她,在五歲那年看到父母為了一個女人整日爭吵,最終離異。法院將其判給了母親照顧,原以為兩個人相依為命也能過得幸福。就在她和母親一起努力攢夠了費用出國留學後,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在考試前得知了母親離世的噩耗。一直在國外半工半讀的她,甚至沒來得及回國見母親的最後一面。

那些所謂的長輩,在離異那一年便與她們斷絕了關係,母親是一個父母早亡的孤兒。她得知訊息時,正在便利店打工,通知她的不是長輩,而是醫院。

說到這裡,李沐睜開了眼睛,一下子抱住了韓希,此時此刻計劃已經不重要了。她非常不忍心,為何這個計劃要一個人這樣狠狠揭開自己的傷疤。李桓在一旁不知所措,雙手無處安放,抬起的一瞬間又放回了膝蓋。

韓希沒有哭,她回抱了李沐,並告訴她自己沒關係。

李沐噙著眼淚,看著韓希繼續緩緩地說著。

“你可能會奇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接下來的話,才是我真正想告訴你的。”

韓希的眼神裡倒映著李桓的臉,李桓身後的視窗,視窗外的夜空。

“那時的我,已經千瘡百孔,這個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而我還在面臨更多的失去,成績不佳的我即將被退學,兼職打工的錢無法支撐我生活,我不知道何去何從。我像一頭迷失在沙漠的羔羊。就是那時,我遇到了Seventeen,這群從荊棘裡歌唱著向我走來的少年們,瞬間填補了我內心許多殘缺的部分。”

“漸漸地,我試著去了解他們,才知道他們與我年紀相仿,也遇到過挫折、變化、苦痛煎熬。為了夢想,他們選擇了與這些並存,帶著這些上路,靠自己的雙手最終將夢想轉變成了理想。我也在他們身上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些打不倒我的,只能使我更加強大。”

“從此以後,我還是會難過和迷惘,但只要看到這群熱血的少年,還在一往無前地追逐自己的渴望。每當這樣想著,我像接收到了一股暖流,感受它充盈內心的每一個角落。就這樣,我在世界上又多了十三個朋友。”

“日子在不停地翻頁,我也在迷途中找到了方向,走出了那片孤寂荒涼的沙漠。在他們那裡獲得的力量和光亮,讓我的生活不斷走成了理想的樣子。就這樣,我在接近偶像的路上,享受著他們的陪伴,漸漸也能散發自己的光了。”

李桓捕捉到韓希在述說中時而微笑、時而任視線穿過自己,向身後無限延伸出去。她應該也在告訴自己,曾經的那些苦痛都已經過去了,帶著這些癒合的傷疤重新出發吧。

“嗯,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如果你以後遇到了生命中的艱難時刻,請記得沉下心來,總會找到支撐的動力,內心的渴望和前路的方向。加油呀,你身後有很多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