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之後,蘇言再也沒有在湖邊見過陸予。

某些東西卻變得有些不一樣。

她更加拼命地學習,每天都在公共自習室學到深夜。教學樓十一點鐘會準時熄燈,她就學到那個時候,然後自己慢吞吞地開啟手機上的手電筒離開。

這天晚上九點多鐘,自習室又只有蘇言一個人了。

天氣還熱,蘇言覺得空調只為她一人服務有些浪費,就只開了頭頂的吊扇。

結果風呼呼地吹,低頭的時候披散的長髮總是搔在鎖骨附近,紮起馬尾也還是撩著後頸,蘇言索性拿了倆細黑髮圈在頭頂上紮了個雙丸子頭。

她頭髮細軟蓬鬆,暑假裡被她染成亞麻灰棕色,紮成小揪揪後幾根小亂毛翹出來,溫溫柔柔的。

扎完頭髮她順勢揉了揉眼,還沒揉完呢,手機上蹦出來一條來自室友的訊息:“寶貝兒,教學樓裡好像有變態,黃上衣戴眼鏡,大群裡都傳瘋了,你小心點。”

蘇言一愣。

她差點忘了,按理說就是今晚,她會遇見那個變態——她所在的教室門會被開啟一條縫,然後那個人會透過門縫對著她自瀆。

蘇言還記得自己當時餘光不小心瞥見了,又噁心又害怕,還得低頭裝沒看見,好去私戳輔導員和班長,讓他們聯絡校內保安。

就在她剛好回憶完整個事件時,教室門被人輕輕推開。

蘇言嚇得一哆嗦。

眼皮悄悄撩起一點點,蘇言直接給震懵了——

陸予單肩揹著包走進來,白襯衫黑長褲,身形修長清瘦,氣質乾淨清冷。

在蘇言發愣的時候,他轉身輕輕地關上門。

陸予的背脊筆直,從後頸往下把白襯衫撐起一個流暢好看的線條。燈光下他膚色冷白,側臉線條好看的不得了,尤其是那段利落精緻的下頜線。

陸予抬腳往這邊走,蘇言猛地低下頭,抓起筆繼續記筆記,心臟跳到喉嚨。

陸予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的過道經過,帶起一陣乾乾淨淨的冷風,輕輕撲到蘇言的臉和手臂上。

淡淡的草木香,帶著點薄荷的涼意。

蘇言攥緊筆,覺得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寫出來的字更是抖的不忍直視。

寫到第三個單詞,蘇言筆尖微頓。

出大問題出大問題。

情節怎麼變了?陸予轉專業是對的,自己這些天的生活軌跡也是對的,但是陸予絕對沒有來過自己的自習室!

陸予不知道在後頭哪個座位坐下了,蘇言用左手捂住臉,竭力進行表情管理。

淡定,憋住,不能笑。

她揉搓了一會兒自己的臉,定下心來繼續學習,變態也沒有再出現。直到十一點鐘,整棟教學樓啪的一聲陷入黑暗。

蘇言早就習以為常,淡定地抓過手機開啟手電筒開始收拾東西。

另一道晃動的亮光從後往前移動,是陸予走到前門。

蘇言仗著屋裡黑,看向他握著手機的那隻手。

被手機的冷白光籠著,腕骨分明,指節修長漂亮,瘦白而冷感。

陸予出去沒一會兒,教室裡的燈重又亮起,明白如晝。

蘇言懵了懵,陸予這是去扳電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