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的立意,您應該把握住一點,上級公司派發下來的業務,咱只能配合完成,同時,往來票據全額上稅,且沒給常山公司造成任何損失,您沒有理由拒絕,至於是否有沒有實物交接,是上級公司的事情,我們無權過問。以前也不乏上級公司的業務交於下級公司完成的先例。咱本身以為,這是財務結算的路徑之一,沒想到是空轉。您覺得呢?”
區總雖然憂心忡忡,但並不十分慌亂,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的說法是合理,但要看中紀委如何採納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法不責眾,涉及到整個央化供銷公司,是幾十個億,各二級單位全都回京述職,不能全給辦了吧。我路上跟段總監結合結合,估計他更不好過關。”
張加帥心中還有一個擔憂,這時候也只能直言不諱了:“老大,如果公司必須找替罪羊,你就往我身上推,我年輕,不怕耽誤,保護好自己!”倒不是張加帥多仗義,兩害相權取其輕,區總不能倒,耽誤一步,滿盤皆輸,張加帥的所謂前程,已經緊密地捆綁在區總的身上。
但這番話在區總聽來,卻是十分感動。區總拍了拍張加帥的肩膀,有些動情地說道:“加帥,好兄弟!別想那麼多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是你想替代,就能替代的。把家看好,等我電話!”說罷,找到段總匆匆離開。段總的神情沮喪,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張加帥坐鎮常山公司,已經無心處理工作,這回終於理解了區總的處境和心情。之前因為舉報信事件,張加帥心中頗有微詞,現在才知道,區總對於自己的意義。哪怕他就是個擺在香案的泥胎塑像,人家也是代表一尊菩薩,自己呢?名不正,言不順,更沒有任何象徵的意義。
就連古月剛給聯絡的兩家鋼鐵集團,張加帥也是強打起精神對接了一下,就丟給了靜姐。靜姐怎麼聯絡的,他也無心過問了。整個常山的化工圈子都聽說央化供銷爆雷的事情,人人都為區總捏一把汗。張加帥更是生平第一次失眠,這種恐慌,遠比自己被留置還要難以忍耐。
直到第三天區總才打來電話,張加帥接通電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領導,我是張加帥。”
“加帥,辛苦你了!沒事兒了!”區總的嗓音有些沙啞,有些疲憊,肯定是上火了。“上級公司單獨談話,最後集中討論,所有的財務總監全部調離,重新安排財務總監,媽的,棒子落在段總身上了。”區總忿忿不平,卻也無可奈何。
“領導,人沒事兒就好!段總回來,我安排給他送行!以後常來常往,不能讓老哥寒心啊!”張加帥能想到的也就這麼多。
“送啥行啊!段總說週末回去收拾收拾個人物品,不搞迎來送往那一套了,正是風口浪尖的,避人耳目吧。”區總否定了張加帥的提議,繼續說道:“想辦法準備十萬塊錢吧,段總走的時候給他拿上,窮家富路,你說的對,不讓老哥寒心!”
張加帥連忙表態:“沒問題,領導,隨時準備著。”區總長出一口氣說道:“常山公司也要找替罪羊,當時負責票據遞送的是何菁菁吧?只能辭退了。你配合李主任做一下思想工作,別引起反彈!”
張加帥一聽,腦瓜子嗡嗡的,心裡握不住一棵大草啊!有些不經過思考的說道:“領導!這恐怕不妥吧!這事兒跟她有啥關係……”
區總直接打斷了張加帥的話,有些火冒三丈地說道:“張加帥!你動動腦子再說話!段總都免職了,辭退一個何菁菁怎麼了?刀架到脖子上了,我特麼的能有啥辦法!”不等張加帥再說話,區總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張加帥哪管他生氣不生氣啊!現在心裡就一個念頭:
“何菁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