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之後開車來到了一個畫展,這個展從宣傳的時候,她就想來看了,剛好今日也有空。
「以墨為舞」的畫展裡面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筆墨花草,巨幅的畫卷,彷彿這些作品就是生長在其間,現場仿若置身於中式筆墨之中。
綰綰站定在一幅名為「觀山聽雨」的水墨畫前,不由得被吸引住了。
“好巧。”身側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綰綰的神遊,側身看去,是一個熟悉的人——沈琛。
“好巧。”倒是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他,“你也來看畫展。”
“這幅有什麼特別之處?”沈琛在不遠處看了她好一會了,見她停留在這幅畫前面很久了。
綰綰的視線重新回到了畫上,聲音就在雨中般,有些空濛。
“在人們都在屋簷下躲雨的時候,河中的植物化形,迎接著這大雨磅礴。空中陰雲聚不散,岸邊人群愁容滿聚,河下四處卻是歡樂,你說若是你,你選什麼?”
沈琛看著畫,目光裡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絲微妙的情緒。
“執筆人。”
她琥珀色的眼瞳一亮,倏然抬眸,想繼續聽著他說下去,沒想到他卻到此為止,反倒是向她提問。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
沈琛轉過身子看向面前的人,開口道:“如果蘇羨因為你放棄了本應該屬於他 的權力地位,你還會在他身邊嗎?”
綰綰沒太驚訝,也轉過身子看向了沈琛:“你想聽什麼答案呢?”
聞言,沈琛勾唇:“不是你應該實話實說嗎,怎麼還反問我。”
綰綰站在原地,語氣有些閒散:“你自己設的如果,肯定是你自己最清楚這個假設的答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沈琛聽完她的話,微微挑眉,直接戳破:“江綰綰,你是不是會離開他。”
綰綰轉身看著眼前的畫,輕聲說:“不知道,事情發生的時候就會有結果,何必徒添煩惱。”
沈琛收回了打量她的眼神,也看起了畫:“我還以為你會說,不管怎麼樣都不會離開他,會永遠愛他之類的。”
綰綰歪了歪頭,看著眼前的水墨山水,聲音彷彿也清遠了許多:“每一瞬間發生的變化都太多了,萬一有一天蘇羨因為什麼沒有選擇我,我也能夠接受…畢竟鐵杵也能磨成針,愛意也會消散的,你要我說個時限的話,太難為我了。”
沈琛眉心閃了閃:“你好像受過很大情傷似得,明明也是第一次談戀愛。”
“萬事萬物道理都是相通的,只是看你願不願意去連通。”
綰綰不太想和沈琛聊天,這個人聊的東西挺耗費能量的,而且都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情,於是想找個藉口走了:“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沈琛笑了下:“不喜歡聊天話題就要躲,那遇到真正不喜歡卻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你要怎麼辦呢?”
“到時候再說唄。”綰綰轉頭看向了沈琛,她對他的不耐煩很明顯嗎?頓了頓繼續說道:“俗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反正都會過去的,能少思慮些也能長壽些。”
綰綰說完,沒有再給沈琛開口的機會,就往門口走去了。
綰綰突然就想到了蘇羨,想到了沈琛問她的話,如果蘇羨一無所有了,她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綰綰覺得沈琛的問題很弱智,就憑蘇羨自身的能力就不可能一無所有,更何況他自己也有產業,沈琛這個人怎麼感覺有些言情小說腦,喜歡問一些看起來很純情實際上很傻的問題。
想起蘇羨之前說的沈家的聲音都不太乾淨,她現在倒挺擔心他會不會一無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