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其寶回去後也沒時間反芻整個事件。

因為今天張庭宇出門了,她還要帶著佟氏鍛鍊,指導佟氏飲食。

回到小院,又馬不停蹄地給江仙臨換藥、擦洗、熬藥、熬粥、餵飯。

一天打三份工的小湯,忙完這一切,簡直要癱倒在床上,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然而,癱倒也不能……

還有個不老實的爪子伸過來輕輕撓她!

“我實在動不了了,你自己解決吧。”湯其寶有氣無力地說道。

江仙臨氣結:“誰跟你說這事!”

湯其寶無辜狀:“什麼事?”

江仙臨:“……我看你不夠累,還有力氣貧嘴。”

湯其寶:“……”

安靜了一會兒。

湯其寶:“我累得睡不著。要不……”

江仙臨期待狀:“要不?”

湯其寶:“要不你背史書給我聽吧。都說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我最喜歡教科書了。”

江仙臨:“……你的愛好真別緻。”

認命,背書。

畢竟她真的很累了,且忍讓這一回。

——

第二天一早,湯其寶一醒來就目光炯炯:“你說,多難興邦,是不是一個偽命題?”

江仙臨:“古來都這麼說,齊桓公、晉文公等的際遇便是佐證。”

湯其寶:“可是若沒有災難,他們的國家說不定更強盛?”

江仙臨:“也不是這麼說……”

兩個人說著說著爭論起來,內容正是昨晚江仙臨講的《左傳》典故。

說不過物件的江世子暗下決心,一定要惡補歷史,爭取早日翻身做主人。

兩種意義上都要翻身。

湯其寶:目標達成。乖乖卷讀書去吧,省得閒得發芽。自有人為你指路藏書閣。

風風火火處置完內務,趕到天衣閣。

好傢伙。

一大早就排上隊了。

聽夥計說,昨天正巧城中有個遊園會,大姑娘小媳婦進門前和出門後變了個樣,容貌迅速提升,自然少不得人打聽的,天衣閣這項附加服務就這樣傳遍了全城。

又怕像昨天一樣過時不候,所以今天許多人早早就來排隊。

湯其寶瞭然,迅速投入火熱的工作中。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店裡來的女人,各個年齡段的都有。湯其寶情商高、手藝強,人又長得討喜,眾人都愛她。

最有趣的是一個體格風騷、眉目豔麗的姑娘,自稱周雲兒,一邊化妝,一邊和湯其寶嘮著家常:

“湯姐姐,你是哪兒人呀?聽你口音很是親切呢。”

“這樣修眉倒是別緻。學了一手,回去傳授給姐妹們,這不就賺到了嘛。”

……

湯其寶也熟絡地跟她聊著天。

雖然猜出了這周姑娘的身份,也不動聲色,“一視同仁”是她的從業基本素養,況且周姑娘和氣又通透,對她脾氣,兩人聊得很歡。

謝玉程為湯其寶準備了一個獨立小間用作化妝間,跟鋪子連著,以一道布簾隔開。

前臺,有人在跟掌櫃投訴,要求篩選客源。

“我說,平時也就罷了,今兒這麼多人,你們怎麼不管管,什麼髒的臭的都往裡拉?”

“我閨女馬上要定親了,我原想著請湯娘子幫她修飾一番。眼下這情況,我怎麼敢帶她進去,萬一那位口無遮攔,讓閨女聽到不該聽的,我怎麼跟親家交代。”

“湯娘子看著挺正氣的,怎麼什麼人都結交,沒個分寸。”

議論紛紛,不一而足。

掌櫃的為難,沒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