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汪良也說過,兄長們都支援他。

但是這些並不是他的資本,林海明白,這些只是他的責任。

他知道現在這樣做是最好的,但是他永遠不能強壓著兄長們去聽他的,他需要給兄長們一個解釋,更多的,也需要給他們一個希望。

林海比任何一個活在太平年間的後世人都知道希望對這群傷兵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沒有了家,沒有了家人,沒有了家鄉,甚至沒有了勞動的能力,他們有的只是帝國戶部從指縫裡露出來連耗子都嫌棄的一點點撫卹,外加整個戰後社會對他們的嫌棄。

林海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輕鬆的就把人帶走了,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官和治安官希望這群打過仗殺過人卻又即將身無分文,連家都沒有的無牽無掛的丘八留在自己的地盤上。

他們註定是要被放棄的。

誰都能放棄他們,林海不能。

所以林海精心策劃了這一切,也故意拖到這個時候才把真相婉婉道來,目的就是為了調動情緒,讓大家從焦躁不安慢慢放鬆,再進入極度的憤怒,又由憤怒引申出自己無能為力的無力感,最終,林海反轉了所有人都情緒,給了大家希望。

這樣,林海相信,包括那幾個決定了只要把林海送到地點就一心求死的兄長們,都願意活下來了。

林海將高舉的雙手往下輕輕壓了壓,示意讓大家安靜。

高舉著雙手,背對著被橙金色染透的天空,他的臉完全沉入了黑暗中,誰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霞光掠過了林海的面板,卻也給他的輪廓鑲嵌上了一圈引人注目的金邊。

傍晚的微風拂過,挑動起了林海的衣角,林海卻不為所動,只是站在那裡,猶如一尊神祇,他感受著微風環繞著自己,他似乎在旁邊看到了誰,彷彿是曾經的自己,又彷彿是校尉,或者說在這一瞬間整個清河縣上萬的百姓都和他並肩站在一起,他一字一句的說道:“為了過去,為了未來,為了清河,請眾兄長助我。”

自汪良開始,各位兄長紛紛低頭,單手握拳扣胸口,在如同他們日常給校尉行的軍禮,如同他們出征那天給前來送行的清河百姓行的軍禮,如同他們向犧牲的袍澤行的軍禮,如同他們每一次接到命令即將開拔的時候,他們異口同聲的答道:“謹遵校尉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