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芳草地上。
有人會覺得塵世間的愛情悲苦而短暫,兩情相悅千難萬難。那種理想中渴望的親密關係似乎很多時候會被物慾所桎梏,可是尹仲與阮愛蓮卻是一個例外。他們就這樣在歲月之中自然的相遇,輕鬆自在的熟悉,然後就是漫長而持久的熱烈與溫暖,這種美好的情感時至今日也沒有磨滅的跡象。
尹仲被阮愛蓮挽著胳膊,走進了那個彷彿在時光中凝固的場景:那棟別墅沒有什麼變化,院裡的草坪依舊綠得那麼燦然。很難想象這塵世間居然有這樣亙古不變的田園之所。
可能唯一的變化就是當年那個鬱鬱寡歡的少女程染已經很多年不在這裡了,她去了異域的國度,在那裡重新煥發了新生。丈夫是比利時人,現在她的生活與整個世界跟一位在西方社會出生和成長的九零後少女沒有什麼分別。
尹仲第一次走進阮愛蓮的臥室。三十年前那個溽熱的夏天,在他與阮愛蓮的初遇之後某一天午後迷離的夢境之中,他彷彿來到過這裡。當時少年的尹仲醒來之後,躺在臥室的床上,覺得有一種難言的羞澀與興奮。
彷彿對自已潛意識裡的那種曖昧而充滿男歡女愛渴望的衝動念頭,有種不知所措的愧疚,似乎有些褻瀆自已和對方簡單而純粹的泛泛之交聖潔的意味。那時少年的尹仲,僅僅只有十八歲的尹仲,怎麼會知道幾天之後真實發生的愛戀濃稠呢?
所以說少年的夢無疑是準的,它彷彿是敏銳的捕捉到了細若遊絲的愛情萌芽的端倪,然後在輕鬆愜意的夢境之中,圓滿了兩人內心深處對彼此的渴望而已。
三十年後的今天,當尹仲走進那間佈滿銀色毛絨地毯的房間,夢境中的場景浮現在眼前,露臺邊的窗戶開著,遙遙的看見雨後初晴的湛藍的天際,夏風吹拂著窗簾輕輕的擺動,露臺上一盆盆粉色的藍色的花朵在盛放。
人生至難得的光陰,以及一切相伴而生的美好,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發生在自已身上,尹仲覺得內心無比的充盈與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