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沒有阻止大客車上高速。

距離太遠。

除非我親自出動。

但我身為鳳主,每次出行都是有記載的。

我不可以輕易介入生命的輪迴。這個世界的運轉是有它的規律的。

讓花成為花,樹成為樹,讓一切都是它原來的樣子,才是一個上位者,如我,該做的事。

否則,就將一切孽緣強加在自己身上。

讓自己和後代,揹負所有的宿命和...無休止的報復中...

我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

這一路走來,我覺得已經很辛苦了。

我不是佛祖,不是上神。

我只是涅槃過的一隻火鳳凰...在經歷過生活無情的打壓和炙烤後,才得以看清世界的本原而已。

此後,鏡子中的收費站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複著花開花謝,季節輪迴。

有改變的,也有不變的。

兒子在白菊、阿紫等人的照扶下,茁壯成長為一個大小夥子。

他慢慢的長大,骨節變得粗大,長了個頭,還開始經常偷偷打量一個小姑娘。

那是他的同班同學。

兩個人一起上下學,上課時,兩人隔著幾個座位的距離,兒子的眼神總是不經意的瞥一眼小姑娘的方向。

有時咬著唇,有時紅著臉,有時託著腮。

似乎有萬千惆悵的心事一般。

兒子長大了呢。

他有了意只人。

夜晚睡夢中,兒子有了青春期的萌動。

我發現了他每一次的臉紅心跳都和那個小姑娘有關係。

不久後,兒子寄出雲了第一份情書。

他輾轉翻側,等著對方的回信。

卻不知道,人家小姑娘接到信件後,只掃了一眼,第一時間就把那封信,丟進了路邊不遠處的綠色垃圾筒。

垃圾筒上面停著很多黑蒼蠅,那封信驚動了那群蒼蠅。

它們嗡的一聲飛向半空,不一會兒後,再次聚起集到垃圾筒上。

那裡有一塊腐爛變質的蘋果核,散發著對蒼蠅來說,最為美妙的甜香味道。

蒼蠅們議論紛紛,其中一個發表著對女孩的讚賞,道:“這女娃真不錯,知道專心學業,不談戀愛。”

它旁邊的一隻蒼蠅不服,搓搓手,不同意的說:“你可拉倒吧,她只是嫌人家窮罷了。要是換一個富二代,開豪車的小夥子,她一定主動投懷送抱!”

第一隻蒼蠅鄙夷道:“你就物質吧...人家很單純的好吧,哪象你,滿眼都是物質,一點感情也不講。”

第二隻蒼蠅再搓搓手,不服道:“就你講,你一天追三個花姑娘...跟那小丫頭一個德性!”

“你幹嘛?找打架?”

兩人說著就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周圍的蒼蠅兄弟姐妹一起上手,這才把他們拉開。

剛恢復幾秒鐘的平靜後,一個穿花裙子的母蒼蠅道:“可憐了那個小夥子,說不定,還做夢等著姑娘回信呢!”

另一個戴蓓蕾帽的母蒼蠅,嗲聲嗲氣的接話:“有什麼值得可憐的?自己沒用,不知道提升自己,天天當舔狗,到最後註定一無所有。一點都不值得可憐!”

“你說話可難聽啊...就不會盼人家小夥子一點好嘛?”

“我呸,我盼能管用?我盼著,小夥子能一夜暴富?能開得起豪車,住得起豪宅?...姐妹們,現實一點吧!”

不等對面的蒼蠅接話,周圍接話的響應起一片。

嗡嗡嗡...

根本聽不清誰是誰,誰又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