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躲在凳子下,渾身的白毛被血染透又在身下匯聚了一大灘半乾的血跡,看著奄奄一息的。

直到此時雙眼還十分警惕的看著我,一副隨時準備要逃跑的樣子。

從門口的血跡來看,它應該是悄悄鑽進屋裡來的。

救了我一命,還有求於我?

看它一副要掛了的樣子,此時也來不及細想,我一邊輕聲安慰,一邊走了過去。

“你別怕,我沒有惡意,剛剛應該是你救了我對吧?現在我來救你,你別叫喚,也別亂動哈。”

這傢伙似乎能聽懂我的話,果真乖乖的趴在原地,任由我把它從地上撿起來。

仔細一看,這東西長得倒是挺討喜的,揉軟細長的身子,尾巴毛茸茸的,耳朵也圓圓的。

重要的是,它身上很乾淨,不像其他長期生活在野外的野生動物那樣身上長滿各種蟲子,更沒有任何異味。

就連爪子都是乾乾淨淨的。

家養的?

我一邊在心裡猜測,一邊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它的後腿往上一點,大概是小腹側面的位置插著一根黑色的小竹枝。

怪不得流這麼多血。

那竹枝是中空的,此時還隨著小傢伙呼吸的頻率往外滲血。

它也不掙扎,只是安靜的趴在桌子上看著我,任由我觀察它的傷口,但依舊能夠感覺得到它很警惕。

“嘖嘖嘖,我要是再晚點醒過來,你可就危險了。”

說完,轉身找來醫療箱,又翻出我爺爺剃鬍子的刀來。

我家畢竟是做棺材的,我爺爺當然不提,他是老行家了,但我剛剛入門,刨木頭的時候難免會受傷,所以家裡常備各種治療外傷的藥。

“你別怕,我先把你傷口周圍的毛給你剃了,方便處理。”

那小東西自然不會回應我,但它也確實沒有亂動。

剛開始動手的時候有點緊張,因為是第1次給動物治療,不知道深淺,害怕再把它弄傷了。

但它一直十分配合我,以至於後面我給它上了外用的麻藥,然後把竹籤從裡面拔-出來的整個過程它哼都沒哼一下,只是逼著眼睛微微張著嘴不停喘氣。

也不知道是傷著內臟了,裡面有些疼,還是怕的。

把竹籤取出來,發現裡面竟然還殘留著陰氣。

我又翻箱倒櫃找了一兩張黃紙,就著它自己的血給它畫了一張散陰氣的符,上了藥之後貼在它傷口上面,和繃帶一起纏緊了。

做完這些,那小東西微微眯著眼睛,也不怎麼動彈。

我猜它肯定是太虛弱了,又找來個鞋盒子把它裝在裡面,放在牆角讓它自己休息。

此時天色將亮未亮,我渾身疲憊,沒什麼精神,轉身回了房間又睡了個回籠覺。

一覺睡醒就到中午了。

依然沒什麼精氣神。

我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伸了個懶腰來到客廳想找點東西吃。

可剛一推開門就對上了爺爺那張陰沉的臉!

“跪下!”

話音還未落下,我就先一步跪在了地上。

那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是深深刻在我腦海中的潛意識,我根本沒有辦法抵抗。

昨天發生的一切一股腦的湧上心頭,我莫名的感到心虛害怕。

我沒聽他的話天黑之前就回家,所以導致我受了傷,差點被人帶走或者被人弄死,還害了一隻小動物。

我還揹著他悄悄的挖墳,悄悄的和一隻女鬼拜堂成親。

當然,我並不是嫌棄紅娘子的出身,只是我覺得這種人生大事不應該瞞著他。

這些想法在我腦海中不斷縈繞,讓我覺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