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時節,天氣依舊炎熱。
天氣雖熱,但比起盛夏酷暑,已是清爽了許多。
一個烈日正當空的午後,天地萬物沉浸在一片安寧祥和之中。
空曠的田野間有一棵濃密的大樹,樹上時不時傳出幾聲清脆尖細的鳥鳴聲,清脆尖細的鳥鳴聲在空曠的田間悠悠迴盪,卻襯得天地間更為寂靜。
我躺在樹蔭下,枕著雙手,閉著眼睛,靜靜的感受著大地的氣息,就在我即將要感悟到人生意義和自然奧秘的時候,突然出現了極不和諧的聲音。
“李天龍,你小子可真行啊,我頂著太陽累死累活的一身汗,你躺在這兒睡的倒挺安逸。”
我聽到羅山的埋怨聲,睏意瞬間全無,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我知道,這一次我肯定又休息過頭了。
前陣子剛夏收完,我和羅山趁著這幾天的好天氣在給田地做翻耕,因為耕地的拖拉機只有一輛,所以我們兩個已經商量好輪換著來,一人兩個小時,人歇車不歇。
我和羅山是發小,一個小學沒畢業,一個初中沒上完。
我們兩個輟學之後,沒一個學好的,一個遊手好閒好吃懶做,一個不務正業吃喝賭抽,我倆只要在一起,那肯定是溜村竄巷四處偷雞摸狗,總之,十里八村的人一提起羅山,那沒有幾個不皺眉的,至於為什麼沒有我,那是因為每次我們惹禍被人抓現形時,我跑得快,最後被逮住的人總是羅山。
羅山這人很仗義,從來沒有出賣過我,哪怕他家裡人用皮帶抽的他滿地打滾,到最後,他還是咬著牙,默默的抗下所有的過錯。
正常來講,像我們兩個這樣的貨色,要是如此長期發展下去,那註定是要成為村子裡的無業遊民,社會上的不良少年,但是,機緣巧合,正好趕上那幾年的打工潮,村裡的年輕人紛紛離開村子去城市打工,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面掙了多少錢,反正那些跑去城市打拼的年輕人,到最後,沒一個回來的。
剛開始的時候,那些外出打工的人平時偶爾還會回來幾趟,後來就變成只到過年才回來一趟,再後來,過年也不回來了,到最後,村子裡的年輕人就只剩下我和羅山了,對此情況,我和羅山經常譴責批判那些一去不回的年輕人,說他們有了錢就忘了家,見過城市的繁華,就忘記貧苦的故鄉。
年輕人不願意回來,村子流失了勞動力,自然而然的,便空閒出好多田地都沒人種,看著長滿雜草的荒田,這可把村裡的老人們給愁壞了。
村裡的老人一提到荒田裡那些雜草,就激動的不行,一手拄著柺杖不停的搗地,恨不得把地面上給搗個大窟窿,然後一手抹著眼淚,唉聲嘆氣的說:這才吃了幾天飽飯吶,怎麼就把餓字給忘了呢。
說實話,我挺同情這些老人的,平時經常聽老人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述他們年輕時的艱苦歲月,知道他們都是從苦難中好不容易才熬過來的,可他們光著急又有什麼辦法呢,村裡留守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紀不願離開村子的老人,他們就是想種地,那也是有心無力。
就在這個時候,羅山的家裡人也不知怎麼就找到撫養我的張叔叔,兩家人一合計,決定合夥承包那些沒人種的田地,一來是不讓村裡的田地荒廢,二來是給我和羅山找點事情做,免得我倆整天到處惹事生非。
因為是自家承包的田地,又不是什麼賺錢的大生意,自然不會特意僱人去做,平時都是兩家人一起打理,兩家人男女老少齊上陣,倒也忙得過來。
說來也怪,自從承包了田地之後,羅山這傢伙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也不喊著我四處瞎溜達了,整天跟在大人屁股後面老老實實的幹農活。
前幾年,村子響應上面的號召,又是修路又是種樹,因此佔用了我們村子不少的田地,說來也巧,被佔用的那些田地全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