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門前,站著兩位身著灰色明制道袍的道士。
年紀大的那位身材微胖,臉上卻肥肉猶盛,一雙笑眯眯的眼睛看上去頗添幾分和善,若只看面相的話此人倒更像是佛門的彌勒,反而不像是個道士。
在他身旁則是一位瘦弱如麻桿一樣的年輕道士。
一身如出一轍的灰色道袍套在他的身上明顯不太合身。
這小道士長得還算英俊,但他實在是太瘦了,臉上都沒什麼肉,看上去多少有些恐怖,尤其是這小子現在正對我擠眉弄眼的笑,那模樣看上去就跟餓死鬼轉世一樣。
我心中不由得暗鬆了口氣,師父當年所留下的後手總算是來了。
鳴禪觀三個字猶如重錘,讓謝懸那一張臉再也難以保持淡定。
他回身看到分開人群閒庭信步走進來的二人,強擠出一絲笑意。
“原來是鳴禪觀的清蒼道長,不知道長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謝家主是耳朵有問題還是理解能力有問題?貧道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清蒼言語中毫不客氣,鳴禪觀可是四觀三寺之一,他可不怕這謝懸。
“於勁是你鳴禪觀的弟子?這絕不可能,道長你不是隻有靜源這一位徒弟麼?至於清虹道長也只有一位弟子還是位坤道。”
“於勁乃是我師兄清虛的親傳弟子。”
“這不可能,令師兄十八年前便已經失蹤,當時於勁也才剛出生而已。”
謝懸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張臉上陰晴不定神色不斷變換。
清蒼擋在我的身前,哼道:“師兄當年失蹤前邊便恰好遇到師侄降生,自覺有緣便將其收為親傳弟子。”
“按照師兄囑託,待其成年,便要讓他回觀中學習,所以說這教導一事,就不勞謝家主費心了。”
此時此刻,就算謝懸再笨,也該明白當年之事多半是已經被識破了。
“原來如此。”
謝懸此人定力倒是著實過人,他並未發作,而是哈哈一笑,“鳴禪觀在道上可是赫赫有名,清虛道長又是有著‘在世散仙’美譽的前輩高人,賢侄你能拜的名師伯父也是真心替你高興,既然你的師長來了,伯父確實也不好越俎代庖,日後等你去了這鳴禪觀,可一定要好好聽話。”
謝懸臉一板,“不過你也要記住,你是於家十代單傳,你先是八大家的於家人,其次才是鳴禪觀弟子。”
這話聽得我是直犯惡心,謝懸這臉皮真是堪比城牆。
“慢走,不送了。”
我當即下了逐客令,但謝懸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裝出一副犯難的樣子。
好一會兒才艱澀道:“罷了,雖說弟妹不在,但賢侄你既已成年,就該擔起這於家的大旗了,此事伯父還是得跟你說一下才是。”
“當年長風賢弟為了憋寶,曾向我們謝家借過三兩‘陰腐土’,長風賢弟答應兩年內歸還的,但事後不久賢弟便失蹤了,此事便一直拖著,只不過眼下馬上便是謝家二十年一次的大祭,急需這‘陰腐土’,賢侄既已成年,又盡得於家憋寶秘術的真傳,想來定然能尋來這‘陰腐土’,以解我謝家困境。”
我心中火起,這謝懸真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陰腐土”此物我家傳《天地寶鑑》上是有記載的,此物誕生於極陰之地,乃是不可多得的天地靈物。
我可從沒聽我母親提起過我家欠他謝家這三兩陰腐土,他這是明著要刁難我想逼我就範。
我生硬的回道:“此事我並聽我母親提起過。”
謝懸呵呵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張金紫二色的堅硬紙張遞了過來。
“此物乃是咱們八大家通用的定契書,這上邊有長風賢第的親筆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