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柏元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回家就收到了黃子豪的訊息。
陳維英殺了鍾朗的兒子後,自殺了。
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似乎都覺得跟鍾柏元的到來有脫不了的干係,否則為什麼鍾柏元一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黃子豪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暗中通知了鍾柏元,也許是出於當年的情誼,也許是覺得相比於日薄西山的鐘朗,年輕的鐘柏元更有前途。
真正的原因只有死去的陳維英知道,而現在這個秘密已經被熱帶的惡犬撕裂吞食了。
血肉混著泥土掩埋了所有痕跡,再無人知道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許多許多年前,充滿幹勁的青年警員陳維英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臥底,不同的是,他在警局做臥底。
有先見之明的上司預感到了內鬥即將到來,將幾名值得信賴的警員安排到了不同的陣營,他們收到的任務只有一個,隨時彙報所在陣營的動向,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無論怎麼內鬥,對外始終應該是一個共同體。
陳維英就這樣看著昔日的好友加入不同陣營,明明懷揣著同樣的期望卻要做著相互傷害的事情,甚至在後來一系列鬥爭中接連成為奪力的犧牲品。
他還記得那個晚上,一同接受任務的朋友捂著腹部的傷口,抓著他的衣領不停追問,“為什麼會這樣?我們為什麼要這樣?”
鮮血染紅了上衣,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懷裡的人已經沒了氣息,從那以後,活著的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跟在鍾朗身邊,陳維英毫無疑問地遭到了報復,命懸一線之際,他竟以為自己要解脫了,可惜想抽身太困難了。
上司給的命令,依舊是潛伏待命。
於是他跟著鍾朗倉皇逃離海島,定居泰城,直到得到訊息,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上司意外身亡,他真的成了流亡海外的叛徒。
多年潛伏,妻離子散,他早就放棄了掙扎,只是在看到鍾柏元的那刻,突然想到了剛踏上泰城的自己,那麼狼狽。
罷了,做事要有頭有尾,沒道理堅持了那麼久,快進棺材了卻讓老上司失望。
進了重案組的何家誠被安排和嚴明明一組,O記和重案組的辦案方式截然不同,O記的犯罪物件很明確,主要任務就是蒐集證據,靠線人提供情報把確定的罪犯繩之以法。
重案組的嫌疑人都是未知的,只能靠自己找線索,就像城隍廟的案子,壓根找不到什麼明確的證據,只能以意外結案了。
何家誠鬆了一口氣,那時候整個人神志不清,誰知道留下了什麼線索,要是有指紋血液,或者物證之類的,自己說不定就要被抓了。
但同時也說明了幕後之人的強大,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清理現場,且不留下任何痕跡。
“來活兒了。”嚴明明一臉興奮,就差把得意寫在臉上了。
“什麼案子?”何家誠隨口問,這段時間溫存在給城隍廟的案子做總結,新案子先分給嚴明明瞭,這傢伙像是討到什麼大便宜似的。
嚴明明咧著嘴拿出檔案,“我看看。”敢情還沒開啟看過。
“盜竊案……”音調逐漸下落,不算大案。
“是徐莉嬌啊,”嚴明明像是吃錯了藥,聲音忽大忽小,有些發癲,“三十萬的珠寶哇。”
“徐莉嬌是誰?”何家誠沒聽過這個名字。
嚴明明翻了個白眼,“大通銀行行長千金,香港名媛榜首啊。”
“哦。”輪到何家誠翻白眼了,他又不關注這些,怎麼知道哪個是香港名媛。
“哦?你這語氣也太平淡了。”嚴明明顯然很不滿,何家誠的反應遠不及他的預期,於是他接著說。
“這案子要破了,在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