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中秋宴上,夏衍求武帝賜婚了。”

“但是沉姬畢竟是丞相之女,根據之前一段時間的經歷,她應該也能想象到中秋宴會發生什麼,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你說的改變指的是什麼意思?”根據現有的史料推斷,沉姬身為丞相之女,絕不是個只有戀愛腦的傻白甜,更不可能因為一道賜婚的聖旨一蹶不振。

“那是因為,夏衍不只求了賜婚,求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旨意,還當堂指證丞相一脈貪贓枉法,通敵叛國。”

“咳咳咳咳!!什麼?!!”沈懸直接一口茶嗆住,咳了個驚天動地,“那夏衍說的是真的嗎??”

“貪贓枉法自然是有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清官,但是遠沒有到通敵叛國的程度。”

“那夏衍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這不就把上官一家直接逼上絕路了嗎?!”

盛硝無奈地聳聳肩,說道:“我當時一心只想消磨時間,朝局達到一個平衡後我基本上就沒怎麼走心了。現在想想,夏衍可能比我更早看到了武帝,甚至是整個東皇朝的頹勢。”

“……你的意思是,他是想利用丞相一脈的覆滅,打破朝局的平衡,並試圖以此來挽救東皇的盛世?!”沈懸的語氣中是掩蓋不住的興奮和驚異,已然為夏衍的大開大合和孤注一擲所震撼。

“據我目前所知,這是唯一的解釋。他一直在等待機會,從得知祈的身份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把自己,上官沉姬乃至整個上官家,整個荒族都當作了棋子,只為了重新打造一個東皇盛世,而世間也確實如他所願,武帝駕崩,長寧帝登基,東皇朝的昌盛,至少延長了半個世紀。”

“他……他算到了所有人的反應,所有人的動作,憑藉一己之力,讓整個王朝都按著他預設的道路發展!這……這!!!這實在是……!!!”沈懸已經完全結巴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神情恍惚。

“他很厲害。”盛硝由衷讚歎道,“但他把所有人都算的太苦了……”

沈懸激動的神情收斂了一些,聽著盛硝繼續講吓去。

“夏衍把所有的證據準備得幾乎萬無一失。丞相一脈官員均被徹查,鋃鐺入獄,秋後問斬。丞相長子因為當堂頂撞夏衍被一劍刺死,而沉姬……被送到了京城有名的歌舞坊,雖然日子苦了點,但總歸是賣藝不賣身。”

“然後就是可以預見的,丞相一脈官員死的死,傷的傷,朝堂儼然是夏衍一派一家獨大。夏衍又在成婚後趁機狠心毒殺了祈嫁禍給太子,引發兩族戰爭,然後趁機扶六皇子上位,實行新政,又憑藉祈的關係徹底收服荒族殘部。至此,東皇朝堂之上已經完全換了天地。”

“既然已經改天換地,夏衍為什麼不自己登基稱帝呢?”沈懸不解,都已經孤注一擲地做到了這種地步,為什麼要把唾手可得的皇位讓給別人,“他自己稱帝不是更能創造東皇朝的輝煌嗎?”

“你知道他的父母是誰嗎?”盛硝突然問道。

沈懸一愣,然後下意識地回答道:“根據歷史記載,夏衍將軍的父親夏承乃武帝之父元帝最小的妹妹景陽公主和固安侯的唯一的兒子,他的母親是西方桑國送來聯姻的公主……”

盛硝嗤笑一聲道,“他的母親根本不是什麼桑國公主,而是夏承偷偷救下來的敵國遺孤。身份暴露後,夏衍親眼看著元帝殺了自己的母親,軟禁自己的父親,從此便認為皇室一脈嗜血殘暴,罪無可恕,一心想建立一個全新的東皇。既然要顛覆東皇朝,他又怎麼會允許身上流著一半皇室血脈的自己繼位呢?”

“那六皇子??!”

“六皇子的母親在進宮之前就已經和情郎珠胎暗結,他不是武帝的兒子。”

……

沈懸覺得自己過了今天無論發生什麼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