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緊閉的地宮裡,原本被吹滅的油燈此刻又重新燃燒了起來。本來鎖得嚴嚴實實的棺槨此時已經盡數裂開,露出了裡面巧奪天工的白玉棺材。棺蓋掀開在一旁,棺中躺著的卻不是千年前殞身的夏衍大將軍,而是沈懸和盛硝。
他們二人並排躺在棺中,雙眸緊閉,幾乎看不出來是否還有呼吸。身上穿的也從普通的現代裝變成了做工精細金絲疊繡的婚服,生生地把夏衍的將軍墓變成了合葬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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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京郊的一座新建成的別院,依山傍水,環境幽靜。別院後面有一片清澈的湖泊,湖心一角亭,與更遠處的青山相互映襯,顯得格外詩情畫意。
亭子中,一個身著絳紫華服,玉冠束髮的年輕男子正在撐著額頭假寐。在他的身後響起了一陣似有似無的腳步聲,一道倩影正在悄悄地接近他。那身著粉衣的年輕姑娘剛把手抬起來伸向他的肩膀,男子就睜開了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眼底一片清明,根本沒有絲毫睡意。
“什麼嘛!你每次都在裝睡!”粉衣姑娘略顯嬌嗔地甩開了男子抓著她的手,對自己沒有嚇到對方十分不滿。
“沉姬,我能聽到你的腳步聲。”男子笑得有些無奈,眼神裡卻滿是縱容,“你再把你的輕功練練,下次你就能嚇到我了。”
“你就誆我吧!誰不知道你夏衍大將軍一身絕學練得天下無雙,我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給你帶了好酒,一起小酌幾杯?”沉姬轉身坐在夏衍旁邊的座位上,身子一倚,手腕一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夏衍。
夏衍表情有一剎的茫然,又在沒有任何人甚至連他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恢復了正常,“自當奉陪。”
二人舉杯對飲,談天說地,山風颳過,不似經年。
東皇朝武帝昌明年間,北方荒族屢次向南擴張領地,伺機偷襲東皇邊軍,用計連奪三座邊境城池。邊軍不敵,只能退守晉州,邊疆平民百姓因為糧食被搶而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民不聊生。東皇朝定北大將軍夏衍臨危受命,率領十萬大軍直取北疆腹地,誓要奪回失地。
苦戰多日後,雙方雖各有傷亡,但荒族似乎並無死斗的決心,見勢不妙便直接選擇了撤退。夏衍不負眾望奪回其中兩座城池,卻也中了荒族計謀身中劇毒。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只能暫時停兵休養生息。
“什麼人?!”夏衍強忍傷痛猛然從榻上坐起,手邊的刀直直劈向來人。
“別殺我!!我是來給你解毒的!!!”他面前的少女慌忙把兩條纖細的手臂擋在臉前,試圖以此來抵禦夏衍的長刀。
夏衍的刀幾乎已經貼上了少女的面板,終是穩穩停了下來。面前的少女穿的是典型的荒族服飾,外面的長袍上繡著繁複鮮豔而又充滿異域風情的花紋,一根較寬的腰帶在腰間束緊,勾勒出曼妙的曲線。領口和袖口都接了潔白的皮毛,只是有的地方被鮮血染成斑駁,破壞了美感。
“你是荒族?那怎麼會給我解毒?”夏衍冷笑一聲,不置可否,“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帳外夏衍的親衛副將急忙跑了進來請示命令。
“她是荒族,你們誰放她進來的?值守計程車兵都是死的嗎?!”
“回稟將軍,此人是荒族巫女,精通藥理巫祝之術,軍中醫師說她定能解了將軍的毒,我們這才……是末將唐突了,望將軍恕罪!”副將再次行禮賠罪。
“如此,罷了。”夏衍朝副將擺擺手示意他退到一旁去,又扭頭看向了瑟縮在地上的少女,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十分年輕,膚色卻不像大多數荒族一樣因為長年生活在高原之地黝黑乾裂,反而格外白皙,可見被照顧得著實精心。
“你當真能解本帥的毒?”
那少女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