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剪了幾下。

蔣文磊的陰身在空中,被解離成了餃子餡,禮堂上空下起了一場猩紅的暴雨,臺下的金主們開始驚呼,尖叫,接著是楊秘書,我同樣把她扔向空中,剪成碎末,金主們被血雨淋成了落湯雞,一窩蜂地往外跑。

我想,用鬼域殺他們,未免也太仁慈了,我守在出口前,攤開手掌,掌心裡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紙人,我開始進食,只吃紙人的腦袋,剪紙送葬的恐怖被髮揮的淋漓盡致——禮堂裡,金主們的腦袋詭異消失了,只三五個回合過後,我吃光了盤子裡的全部食物,通道里站滿了無頭的屍體,悽殺的像無間地獄。

“李叔叔!李叔叔!”

臺上的衛雨桐認出我,喜極而泣地衝我招手,兩個主持人好半天才從巨大的驚恐中反應過來,轉身要跑,我衝他們彈去兩根紙絲,將他們拽到跟前,雙掌按住這對男女的面門,陰力微吐,兩人的腦袋像剛從碎紙機裡出來,變成了狹長細密的紙條。

我撕著紙條往嘴裡塞,剛吃了幾口,突然聽到臺上的衛雨桐發出尖叫:“叔叔!小心後面!”

我身體微微一抖,低頭瞧去,只見一把鋒利的桃木劍,從我後心連根紮了出來,我回頭瞧去,那是個黑瘦的女子,二十來歲,尖臉,細長的丹鳳眼,嘴唇薄如紙,女子身穿一件幹練的黑色夜行服,長髮盤出一個髻,她緊緊貼在我身後,目光致命而無情:

“哪來的野鬼,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美人會鬧事?”

我沒有察覺到她的出現,能做到這一點,就說明了女子的不凡,她是活人,還是個無想天,在女子身後,站著四五十號男女,有人有鬼,清一色全是無想天。

我笑了,如果能吞噬掉他們,我一定會進化成儺,我一把抓住桃木劍,讓劍鋒橫著切開我整個胸膛,刀口裡出來的不是血,而是一張張白紙,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女子神色變的駭然起來:“你?你到底是什麼?我這把寶劍……用三千年的雷擊木打造,可殺一切惡鬼邪穢,卻對付不了你?”

她一咬牙,鬆開劍柄,後退半步,開始衝我急速比劃指訣,剛比劃了一兩下,我的手掌就輕輕搭在了她的面門上。

“你跟誰學的本事?”我一臉失望地注視那女子:“難道你師父沒有教過你,近距離施展神通,要儘可能取消手勢的前搖嗎?”

“敵人不是傻子,不會看著你把手勢比劃完的。”

那女子嚇的頭皮都開始往外滲血了,語無倫次地顫聲道:“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我給你當狗!”

她怕,是因為她從我冰冷潮溼的手掌中,聞到了濃烈的血味,她是無想天,她當然本能地順著這股血味溯源,接下來,她看到了阿鼻地獄裡的高樓大廈,看到了修羅戰場上的森森白骨,看到了那十五億扭曲的惡業……

女子終於和死亡和解了,我收回手的瞬間,她的腦袋砰地爆開,白紙噴泉般從斷頸裡湧了出來,又化作一隻只紙鴿子飛滿整個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