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峰是畫魂術的老祖,朱天師是他的弟子,很久以前,我在掐死二皇子前,破解了他紙扇上的棋盤,之後就收到了陰險峰的來信,他在信中邀請我去往【琥珀關】,說我是他的有緣人,他要傳授我什麼靈魂飛昇之類的法門。
我沒把這事往心裡去,誰想在今天,在紅蓮寺的最底層,我和陰險峰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鄭青海用力嚥了下唾沫:“所以我們進入的不是幻境,而是一副?由瘋子繪製出的畫?”
我搖了搖頭:“陰險峰不是瘋子,整個紅蓮寺都被他的【作品】所保護,我們是在一層進畫的,出來時,直接到達了最底層,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青海?”
我轉身看向他:“我們已經獲取了紅蓮寺的最高許可權,可以自由進出這裡的每一層了!”
鄭青海興奮地笑了笑,把長髮紮成馬尾:“與此同時,羅紅衣和花千驚還在一層坐牢呢!”
我咬著嘴唇沉吟道:“這紅蓮寺,明明是信徒們為黑天佛母修建的血肉祭壇,陰險峰和黑天佛母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會跑來這地方作畫?他現在人又在哪?”
“管他呢。”鄭青海左顧右盼,來到牆角前,那裡堆放著一些瓶瓶罐罐,他蹲下來仔細翻找:“比起這個,我更關心紅蓮寺裡的寶貝,多少萬年了,你我是唯二通關畫境,進入最底層的活人,這裡的一針一線咱們都不能放過,咱們帶不走的,寧願毀掉也不能便宜姓羅的畜生。”
我皺著眉,狐瞳死死盯著前方的壁畫:“你不用找了,咱們要的寶貝不在別處,就在這幅畫中!”
話音剛落,我們身後漆黑樓梯間,就傳來羅紅衣遙遠的呼喚聲,狗籃子在一層向我們喊話:“李三坡,鄭青海!我知道你們還活著,而且剛剛通關了幻境,下面危險,快點上來吧!”
他這麼一喊,我倆反而放心了,這說明壁畫的禁制依舊存在,我們上的去,羅紅衣卻下不來。
這時,我突然感到口袋一沉,連忙伸手摸進去,摸到了一個涼絲絲的小鐵盒,取出來一瞧,好傢伙,那個在畫境中被我捏碎的收音機,居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我手中。
我開啟開關,收音機中傳來一陣嘈雜的噪音,不久後,熟悉的男聲再次響起:
【我親愛的朋友們,正如你們所見,眼前的這幅壁畫出自我手,是我一生最滿意的作品,我給它取名為《地獄嘆息》。】
【地獄嘆息考驗的是人性中最稀有,也最珍貴的東西,是對弱者的共情,是對不公的憤怒和抗爭,也許有一天,這個世界會迎來最終的毀滅,但存在於我們心中的善,會成為撕裂黑暗的星火,指引我們衝破同類的阻攔,到達極樂淨土。】
【別小看這一點點善,它看似可悲到渺小,很多人偏偏沒有,你們比我更清楚世人的醜陋,陰間和地獄,又何嘗不是人心的投影呢?】
【地獄嘆息考驗的更是對同伴的忠誠,我親愛的朋友們,你們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從始至終,我一直在用魔音蠱惑你們,指引你們選擇更容易的路徑,如果你們真的相信了魔音,選擇路徑A的話,你們的結局一定是悽慘和陰暗的。】
我聽到這時,心中忍不住暗罵了句,你妹的,鄭青海臉色也同樣陰晴不定。
收音機裡繼續傳來陰險峰陰鬱的嗓音:【路徑A的確可以讓你們以最快,最輕鬆的方式逃離畫境,代價是,你們的血肉被封印在畫中,你們會以惡鬼的形態降臨現實,失去你們所擁有過的一切,被鎖死在紅蓮寺的最底層,在無盡的懊悔中衰老,陰身消散一空。】
這番話給我倆聽的啊,滿頭滿臉的冷汗,真特麼慶幸,我李三坡哪怕當鬼,也沒敢失去良知,我常常哭泣,我總對堅守良善的弱者產生共情,我從不屈服於不公,這些缺點簡直是意淫小說中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