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沒臊的。不過,倘若你真的這樣做,那我才不會理你哩。”
雖然已為人婦,為人母,但石若蘭淺笑的風情卻一如往昔,林坤心頭一動,隨即卻又想到此刻自己一家三口正走在逃亡的路上,心情頓時壓抑起來。
他搖了搖頭,緩緩站起,從懷中掏出墨盒,拿起六稜銅鏡對著月光,不住調整銅鏡位置,不時用狼毫蘸著墨汁在地上畫下符號,半個時辰後,他完成了最後一筆,一個直徑丈餘的圓圈閃爍著淡淡紅光,把三人圍在中心。
是夜,林坤徹夜守著林靖母子,第一抹日光映上山峰時,三人早已行走在蓮花峰頭。一連三日,都是如此。
“爹,我實在走不動了。”林靖一屁股坐在地上,垂著頭,撅著小嘴,一張白皙的小臉蛋上滿是塵土。
“來,爹揹你。很快就要到了。”林坤弓起身子,說道。
“靖兒乖,聽爹爹的話。”連日奔波讓石若蘭的俏臉也難掩憔悴的神色。
“不要!”林靖實在是太累了,他直接躺倒身子,賴在地上,不願起來,嚷嚷道:“你們騙人,根本不是去見外婆!”林靖雖然少不更事,卻也看得出尋常的走親訪友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逃命似地趕路。
石若蘭苦口婆心、好言好語地勸說著林靖,後者乾脆一掀衣衫,把頭埋在裡面。
“起來!”忽然,林坤一聲暴喝,把石若蘭娘倆都嚇了一跳,他將林靖一把抓起,放在背上,大步向前走去。
由於用力過猛,林靖的右手腕立時出現深紅色的瘀痕,然而,或許是從未見到父親如此大發雷霆,他一時間竟忘記了疼痛,只是伏在林坤背上,左手下意識地摟住父親脖頸,驚恐地瞪大眼睛默默看著手腕,眼淚悄悄滑落。
林坤大步流星,面色凝重,心裡卻猶如滴血般難受,打在兒身,疼在己心,他又何嘗好受!
林坤二十八歲才生下林靖,之前不是在追殺別人,就是在被別人追殺,早已過夠這種刀頭舔血的日子。他曾發誓,決不讓自己的兒子過這種日子,讓他當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便好,正因此他才隱居在劉家村,這麼多年來,從未向林靖透露過半分關於師門的事。
石若蘭面露不捨之色,她心知丈夫苦衷,若非如此,只怕三人都走不出這蓮花峰,但做母親的畢竟心軟,不由得伸出素手,在林靖手腕處輕揉,直到這時,林靖得到了母親的慰籍,方才敢哭出聲來。
林靖自然不知他們一家此刻面對的是怎樣的險境,只覺委屈極了,心中氣結無處傾訴。
又是一日奔波,幾乎未曾停歇,直到入夜丑時,三人方才像前幾晚那樣稍作休息。
石若蘭摟著林靖早已沉沉睡下,林坤在一旁看著母子二人風塵僕僕的樣子,心裡格外不是滋味,好在明天一早翻過最後一座山頭,下了山,便是大理地界,屆時便不用擔心屍煞來尋。
想起屍煞,往事不由再上心頭,十年前,八卦門響應茅山宗號召,盡起門中好手,來到點蒼山,根據情報,原本聚集在此的只有鬼道七仙中的赤發鬼,可誰曾想到除開魑魅,其餘六個竟然齊聚點蒼山,八卦門竟反倒成了被圍剿的物件。那一戰格外慘烈,點蒼山宛若修羅屠場,到處是斷臂殘肢,最後活著走下去的寥寥無幾。
最終,點蒼山一役,除了大弟子馬大海因有事在身,未能參加之外,整個八卦門只有林坤一人逃得昇天,而且若非門主林放山以命相搏,擋住了追擊,只怕林坤也得交代在那。
此刻。
夜已深,想到明天就能到達大理,林坤一直緊繃的心絃總算稍稍放下,倦意游上心頭,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清晨,微風吹過,林坤不禁打了個冷顫,隨即醒轉過來,和煦得陽光並不刺眼,照在臉上,暖洋洋的,他下意識地扭過頭望向林靖,臉色霎時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