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德眼底閃過一絲陰霾,轉瞬即逝。還不等他說話,宋衡就開口,“不過您放心,本公還不會小氣到和陛下說這些話,只是不想讓京兆府那邊好過。

公公應該知道可以說些什麼,又不應該說些什麼吧。

當然,本公知道公公生活也有難度,所以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本公會從府上派人給公公送些河東道的土特產。”

斌德笑著說道:“國公放心,咱家是不會幫助那些人的。在大事上,咱家還是能夠分清楚的。”

“公公能夠如此深明大義,是陛下之幸。”宋衡笑著說道。

光祿坊向東就是朱雀街的北側,在往前走不遠的距離,就是皇城。

宋衡小時候來過這裡很多次,可是自從父親去世後,他就沒有來過這裡。

這次召見,是三年來的第一次,也是他和安陽公主結婚後的第一次。

他平素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也不想參與到這種黨爭之中,所以在沒有皇帝召見的情況下,他很少會要求主動覲見皇帝。

像是他這樣有封地的國公,在大吳一朝都沒有太多人,更不要說這種從大吳立國開始就有的國公。

所以他現在擁有的權利,要比很多百姓想的更大,就連一些當今皇帝侄輩的王爺,都不如他。

齊國公的封地,是大吳剩餘國公和所有王爺加起來的總和。

齊國公一脈素來低調,從不犯錯,很少在朝中露面,但儼然是朝中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除了齊國公一脈的祖蔭庇佑之外,還有歷代齊國公的努力,歷代齊國公對於河東道讀書人的培養,都是傾盡全力。

宋家在長安城中的產業並不多,只夠齊國公一家在長安城中的日常花銷。

齊國公封地的稅收,少部分在齊國公手裡,大部分都會交給河東道的那些刺史。

這些錢大多數都會流向河東道的府學、州學、縣學,剩下的則會在河東道各地施捨貧民。

這也就使得現在的河東道出來的讀書人,大半都出自齊國公資助的學堂。

更不要說齊國公對進京趕考學子的資助,更是大吳少見。

自從大吳太宗一朝開始,齊國公一脈都有直接進宮,在宮中等待面聖之權。

很多王爺都需要在宮門外請求皇帝的召見,只有幾位皇子和被敕封在外的皇子才能夠隨意進出宮城當中。

大吳尚未分封的成年皇子,平日裡都住在皇城當中,但是大部分都很少會有機會進到宮城之中。

齊國公府並沒有修建在皇城之內,而是在皇城東側的永興坊,整座永興坊都屬於齊國公府。

而安陽公主的府邸就處在皇城內,距離永興坊不遠,在安陽公主立府開始,宋衡就知道,皇帝是特意給他選的這裡。

宋衡估計這次見到皇帝之後,安陽就能夠搬到齊國公府了。

他一夜未歸,應該回到家中看上一看,但是時間過緊,還要繞路,只得作罷。

“公公,本公想要在進宮之前去看看安陽,公公意下如何?”

斌德低頭抿嘴一笑,“國公還是不要去了。”

“陛下有這麼著急嗎?”宋衡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被拒絕還是忍不住辯白。

“不是咱家誠心要拒絕國公,是您現在去公主府,也見不到公主殿下。

殿下並不在府內?”

宋衡恍然大悟,“她是又去寺廟當中了吧?”

“國公可說錯了,殿下在宮中等您。根據咱家知道的,殿下昨天有事找您,應該是想今日同年一同進宮,卻不想府上的下人回報,說您白日出去後,就一直沒回到府上。

殿下當時覺得事情並不算著急,就沒有太在意,後來又去催了一遍,說您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