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講究的輕磨墨、重舔筆,舔筆是指刮墨,不是用嘴順毛筆那個舔。

我和米娜的動作,就像相知多年的夫婦,夫為婦研墨一般。

把兩個接生婆看的直搖頭,沈氏夫婦更是不明就裡。

米娜寫好之後,把毛筆擱在硯臺上,然後兩手捏著宣紙,伸出雙臂,把寫了字的宣紙,款款地遞到我手裡。

我接過宣紙,在燈光下看看。

宣紙上寫著“妾身誤入人間,一時找不到來路,還請公子大發慈悲,將妾身送至青龍山,好讓小女子全家團聚,不盛感激”云云。

字裡行間透著一股,我見猶憐的彷徨,任你鐵石心腸,看了也不禁心生憐意。

我看看字,又痴痴的看著米娜。

我倆一站一坐,似時空凝結,場景一時定格。

西窗下的接生婆一臉橫肉,見此情景,兩手用力的拍在一起,啪的一聲響。

有小孩子剛出孃胎,一口氣憋著哭不出來,有經驗的接生婆,此刻就會對著嬰兒的臉上,啪的來一巴掌。

嬰兒馬上就會哭出來,接生婆這一巴掌,讓嬰兒與地府擦肩而過,正式宣告一個新生命來到陽間。

所以接生婆這一掌,有解除生命束縛之功效,如晴天霹靂響在我頭上,一下驚醒了痴痴看著米娜的我。

我對擊掌的接生婆道:“謝謝婆婆當頭棒喝!這妖物果然厲害,我一不小心著了她的道,被她迷住了。”

都怪我和米娜之前有過生死相依,這次相遇,佳人容貌未變。

剛才兩個人離得近,她又吐氣如蘭,就連隸書的書法,也是投我所好。

畢竟我姥爺,寫的也是一手隸書。

多種原因加在一起,這才讓我意亂情迷。

要不是接生婆及時伸出援手,我好不容易樹立的大師招牌,馬上就要被砸掉了。

我抬頭,不好意思的對沈氏夫婦說:“實在不好意思,我經驗不足,定力又不夠,差點壞事了,不過兩位放心,我一定治得了這個妖物。”

沈夫人有點不放心,不過沈老闆倒是豁達,抱著用人不疑的態度,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示意我繼續。

我坐到米娜對面,壓住自己的怒火,對米娜說:“不知道小姐可聽過黃狼子偷雞的故事?感興趣的話我給你講一講。”

我這一開門見山,上了米娜身的妖物,伸了一個懶腰,懶得再跟我裝斯文淑女,說話的語氣也很不屑。

“我還當來的是一個高人名士,沒想到是一個磨破嘴皮的說書人,說吧,本小姐聽著呢。”

說話的聲音陰惻惻的,不是米娜的聲音,看來妖物終於願意跟我交流了。

“大公雞最是好鬥,嘴尖爪利,黃狼子雖然動作靈巧,但是體型小,根本比不上大公雞。”

“想在不打擾主人的情況下,把大公雞吃掉,黃狼子是要費點心思的,它在半夜鑽進雞窩,把大公雞引到一邊。”

“在大公雞低頭,想要啄它的時候,黃狼子猛地翻身,順著大公雞的脖子,竄上雞後背,嘴巴咬住雞冠子,又用長尾,不停的抽大公雞的屁股。”

“大公雞吃痛,不管不顧的,一個勁的奔跑,黃狼子咬著大公雞的雞冠,以便掌握方向,往東扯大公雞往東,往西扯大公雞往西。”

“就這樣,黃狼子就把比它大幾倍的公雞,一路騎到野外,先是咬住脖子喝血,接著扒開肚子吃光內臟,最後才啃食公雞的肉。”

我說到這裡的時候,沈夫人發出一聲長嘆。

“哦,原來黃狼子是這麼偷雞的,還真是賊精賊精的。”沈夫人說。

沈老闆瞪了沈夫人一眼,沈夫人馬上閉嘴。

附在米娜身上的妖物,聽我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