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厲害,因為當初我姥爺被抓的時候,當眾喊過我媽身上有屍氣,雖然當時沒人敢亂傳,保不齊楊木匠就聽說了。
不過等楊木匠往我身上灑水的時候,我就不這麼認為了,因為我媽說我腦門上,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雞爪印。
今天摸過我腦門的只有宋媒婆,而且她枯瘦的手就跟雞爪子一般。
我爸我媽連忙用清水給我洗腦門,不過怎麼洗也洗不掉,他們這次是真的相信宋媒婆出事了,就算不是詐屍,也是有其他的鬼事。
我爸我媽手忙腳亂,也沒洗掉雞爪印,楊木匠本來是袖手旁觀,結果看我不疼不癢的樣子,他就有點想不透了。
“不對啊,一般的小孩子,被詐屍的死人這樣摸了一巴掌,怎麼也要昏睡過去,蛤蟆這孩子怎麼不像有事的樣子……”
楊木匠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門外傳來爺爺的聲音:“姓楊的,你懂個屁,誰說來我家的宋媒婆,是詐屍的死人?”
沒等楊木匠接話,爺爺又開罵了:“哪個龜孫子把我家門閂踹斷了?明天不給老子修好,老子跟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楊木匠的臉騰地紅了,看來門閂是他踹斷的,他晃了晃手裡的柳條,到底沒敢跟爺爺叫板,一時有點下不來臺。
畢竟楊木匠是宋家人請來辦事的,宋老大也是講究人,連忙挺身而出替他背了黑鍋。
“老薛,門閂是我踹斷的,明天就給你換新的,不過你說俺娘不是詐屍的死人,這點你肯定是說錯了,俺娘平常都睡到中午,誰知今天過了中午還沒起來,我進屋一看,她老人家已經斷氣多時了,我就喊來兩個兄弟,把她老人家連著小床抬到了堂屋中間,我們出去商量事情的時候,誰知道她竟然詐屍了,趁大家都沒看見,開啟窗戶跑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不見好久了,我們只好請來老楊,沿路追蹤打聽,好不容易找到你們家……”
沒等宋老大說完,爺爺擺擺手,說你別囉嗦了,我懶得聽,肯定是宋媒婆死了,你們三兄弟爭著分家產,吵吵嚷嚷的不顧她的後事,結果讓她一口氣沒嚥下去,這才氣的活了過來,來我家的宋媒婆,肯定是個活人。
宋老大三兄弟紅著臉,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看來爭家產的事確實有。
楊木匠剛才丟了臉,就想找回場子,哼了一聲,對爺爺說道:“人死豈能復生,你一個殺豬的,怎麼懂這些。”
爺爺笑了,說你看不起殺豬的?呵呵,別忘了,你是一個看不見天的棺材板子,現在跟老子談職業的高低了?
像楊木匠這樣專門跟死人打交道,因為要專注看地下,在農村人看來就是低著頭的工作,這種職業在我們這邊,有個稱呼叫不見天。
經營棺材紙人等殯葬用品的人,給死人化妝的儀容先生,太平間火葬場的工人,回家都要跳火盆來去掉身上的晦氣,都屬於不見天的行業。
這話別人說沒問題,但是從爺爺口裡出來,就變味了。
因為豬一輩子很少抬頭,沒有見過藍天白雲,所以屠夫殺豬的時候,都仰面朝天綁著豬,讓它在臨死的時候,看一眼天空。
爺爺殺豬的時候,可不管豬見沒見過天空,都是趁著豬低頭吃食的時候,上去一刀捅到豬脖子上的大動脈,豬立刻就癱了,到死也沒見過藍天。
爺爺經常對別人說,自己殺的就是不見天,所以他說楊木匠是不見天,這話很惡毒。
宋家三兄弟怕楊木匠和爺爺起了衝突,就說兩位別爭了,咱們找到俺娘,誰對誰錯就知道了。
一直沒吭聲的孫寡婦發話了,她說她當時也在我家,她能確定來我家的宋媒婆,絕對是個活人。
楊木匠瞅一眼孫寡婦,說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
孫寡婦冷笑一聲,說姓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