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這個時候,人群裡傳來“借光、借光”的聲音,原來是老張來了,他在一個人腳下又撿起一塊布片,放到手裡的一沓布片上。

原來他一路找布片,終於被他找到了山腰這裡。

治保主任走到了大坑邊上,看了看賈成祖,說大神探,我早就說直接到這裡就行了,你非要一點一點的找,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

老張還沒明白現場發生了什麼,好奇的東張西望,想要從周邊嚴肅的人臉上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我爸走到老張和治保主任面前,本來想把我塞到老張懷裡,不過他想想又改變了主意,問老張:“張所,你帶槍了嗎?”

老張拍拍腰上,說吃飯的傢伙,怎麼會不帶,怎麼了,有事嗎?

老張拍在腰上的時候,能看到衣服下面鼓鼓的東西,我爸就把我塞到了治保主任懷裡,說二哥,替我抱好蛤蟆,別讓人搶走活埋了。

老張馬上明白這裡有事,就把手按在腰上槍的位置,又讓治保主任抱著我站在他身邊。

治保主任也不傻,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眼神都發綠了,知道我爸塞給他一個燙手山芋,趴在我耳邊小聲嘟囔了一句:“蛤蟆,你這個小毒物又惹事了。”

我爸沒少幹過力氣活,他掄起洋鎬,使勁刨在地上,結果表面三寸的浮土一去掉,下面都是堅硬的山石,他一鎬頭下去,只留下一個白痕子。

原來這山腰空地,表面的沙土下面都是堅硬的岩層,按照我爸現在的速度,一個月也未必能挖出一個大坑。

我爸接連換了好幾個地方挖,都是一樣的結果。

我爸伸頭看看賈成祖扒開的大坑,發現坑裡從上到下都是被刨開的岩層。

爺爺看我爸放下了洋鎬,知道我爸沒招了,他高興的拍拍我爸肩膀,說木頭咱爺倆先下山,過段時間上山來看蛤蟆。

我爸一腳把爺爺踢得趴下了,說要想把蛤蟆埋進去,連我也一起吧,我跟杏兒說過了,蛤蟆回不去,我也沒臉回去。

爺爺說你踏馬隨便吧,老子先走了。

爺爺說完爬起來,真的扔下了自己兒子和孫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咬牙看著爺爺離去的背影,想到他曾經說過,誰要是對我動手,他就算手裡沒刀,也要拆下骨頭,在對方胸膛捅兩個窟窿。

老妖怪都是騙人的!

我心裡清楚,我要是被埋了,我爸絕對會陪我死,那樣我媽連一天都不會活下去,這不是我自己的命,是一家三口的命。

我暗暗發誓,這次只要活下去,哪怕爺爺在我面前流乾了血,我眼睛也不會眨!

爺爺就這樣走了,我爸心裡的絕望可想而知,假如我爸拋棄了我,我肯定也不好受,看我爸兩手抱頭頹廢的坐在地上,我心疼的要命。

我眼淚下來了,不過忍著沒有哭出聲。

迫於老張一臉的威嚴和腰上的槍,又看到我爸和我的慘狀,很多人於心不忍,又議論紛紛。

不知道是誰大聲咳嗽了一聲,坐在供桌上的宋媒婆,一下跳到了地上,吐掉嘴裡的旱菸袋,兩隻手分別作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宋媒婆僵硬的站著,臉上的笑容沒變,就像是被武林高手點了穴道。

大坑邊上滿身屍斑的賈成祖,突然扭臉對著我,咧開嘴笑了,舌頭從裡往外,舔了一下沒有皮肉的半邊臉。

這一舔帶動他面部的半邊肌肉,看上去真是恐怖極了,而且還從那空蕩蕩的半邊臉裡,滾出幾個米粒,還有兩條蛐蟮。

蛐蟮就是蚯蚓,落到地上扭動著身體,很快鑽到了土裡。

賈成祖對我招招手,又指了指那個大坑,把治保主任嚇得差點把我扔出去,我連忙抱住他的胳膊。

幸好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