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短訊很長。

他說他願意用命來成全我去找這個富人,接到短訊的時候他已經沒了,如果給他收屍的話給他放在他老婆的墓裡,如果他老婆也找到了的話就請放在一起。

幾乎是我看到這裡的時候一抬起頭我就看到天台上……墜落下來一個人影……

伴隨著遠處的尖叫,我和河漢趕緊跑回去……

河漢在快到的時候,捂住了我的眼,說他去處理,讓我別看。

我被捂住眼的時候,愣了下,因為……好像很久之前,會這樣捂住眼不讓我看的,只有我爸。

沉默著轉身,我聽到河漢過去說他認識這個人什麼的,而我則顫抖著……繼續看短訊。

在短訊上,我接著往下就看到他說他弟弟的事。

原來破產大哥的名字叫白金利,他弟叫白清松。

白金利說,希望我能夠解決完錢的事情後,能幫他解決他弟弟的問題,又仔細說他弟弟早就從醫院消失不見了,弟弟是身患血癌絕症的,根本不能在外面呆很久,除非已經遭遇不測。

末尾,他附上我曾經見過的照片,漂亮的西裝少年像是純白的小花兒,跟我之前在紫金酒店裡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他說如果弟弟還活著求求想辦法用錢救救他,如果死了,可以的話,幫他們報仇,不可以就安葬在一起。

最後說,他這輩子沒做過壞事,唯一做的錯事兒就是聽老婆的話請了佛牌,但到底是他產生了貪念是他錯了吧……

我看完短訊後,儲存了弟弟的照片,可是看著最後一行字,心裡卻十分的沉重,是那種從來沒有過的沉重。

我對他的瞭解一直不深。

之前水庫那次,也只覺得這倆口子蠻有意思,殺了個死去七天的人,完全可以當作無事發生,可他們非要找個心安,還報警了……這就說明他們確實心裡不壞。

可正因為他不壞,我反而更難受——

就算壞了,又該死嗎?

爸啊,你到底……在做什麼???

坐在路邊,我竟沒有勇氣回頭,也還好,河漢交了錢就回來了,說等後續火化了,就會給我們訊息領取骨灰。

我就跟他起來,但站起來的瞬間,我就頭重腳輕的直接暈了過去…而等我再醒過來,居然已經在家裡。

當我看到熟悉的臥室還有滿床的星月光,我直接嚇得驚坐起來,可接著看到角落裡站著的影子又嚇得僵固動彈不得。

“龍……師父……”

我小聲的喊時,窗戶前那個佇立的彷彿沒有氣息的「漂亮生物」緩緩地轉過頭,起初是涼涼的眼神,接著看到我彎了彎眼睛說:“阿時,是我。”

我一頓,然後看他朝我一步步走過來,站在我面前,起初擋住了一些光,可接著他就抬手捂住了我的眼,虛虛的捂著同時,燈就亮了。

因為他的遮擋我沒有被光芒刺到眼睛。

大概讓我適應了下他才挪開手,然後,微微地俯身看著我的眼,又看著我的脖子,“很疼吧?”

說話的他,有細細密密的愧疚浮現在那雙好看的眼睛裡。

我從剛才就有些如夢似幻的,是掐了掐自己很疼才確認不是做夢,可還是有些木木的搖頭,然後別開臉問他,“你……怎麼是你……”“他……又多久出來?”

我接連問的兩句,後一句自己都有些害怕。

因為我已經明白了他為何喜怒無常,記憶錯亂。

可是,我又不是單純的感動,更多的是,害怕。

我也不知道我怕什麼,那是無法形容的一種矛盾感。

沒想到的是他盯著我,輕輕的牽起來我的手說,“他應該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別怕……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