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寂了許久，程心諾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心想著，這樣一說，他應該也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兩人畢竟是多年的朋友，有些話，她還是不希望說得太直白，更不想去搓破了那些心思，只希望從今往後，兩人還能繼續當朋友。
言罷，聶晨風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似有些落寞，“諾諾，你是不是猜到了我今天找你來的原因？”
程心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自從兩人回國後，他不只一次在她面前暗示過對她的感情，她不傻，只是一直在逃避他罷了。
可事到如今，她突然覺得不能再繼續逃避下去了，她不想傷害他。
聶晨風見她預設，臉上的表情突然就淡然了：“你一向聰明，我心裡想什麼，你一直都知道。”
他頓了頓，又說：“可是你心裡想什麼，我卻一直猜不透。”
程心諾看著他，有些愧疚地開口：“晨風，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只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聶晨風淡淡。
她微微一怔，心裡有些不忍，又不知道如何跟他說明，斂了斂情緒，又重複了一遍：“對不起。”
對不起。
沉重的三個字。
聶晨風聽到這三個字，心忽地有些涼，拿著刀叉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攥了攥，像是極力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緩了片刻，朝她微微一笑：“你沒有錯，何必跟我道謙。”
他喜歡她，沒有錯，只是情難自禁。
而她，不喜歡他，亦沒有錯。
怪只怪，他們有緣無份罷了。
程心諾愣了幾秒鐘，兩人今晚的話題有些怪異，說是他想跟她告白吧，他卻又沒直接了當地說出來，可是彼此卻又心知肚明。
她做不到獨善其身，更不想給他留有一絲期望。
正有些猶豫接下來要怎麼辦時，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就響了，是藍橋易打來的。
她心中欣喜，不動聲色地接了電話：“學長。”
“談完了沒有？”藍橋易在電話裡問
“嗯，好了，我正要出來。”她淡淡回答。
說完掛掉了電話，朝聶晨風又動了動唇，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走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聶晨風卻搶先說了話。
她突然有些愧疚，她本無意傷害他，他卻終究因為她，受到了傷害。
“那我走了。”程心諾淡淡，爾後想起他剛剛送給她的禮物，又有些猶豫：“這個禮物……”
“收下吧，只是一個普通的石頭擺件，以前在F國的時候帶回來的，就當做我最後一次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了。”聶晨風又說。
言罷，他突然把手伸到自己外套的口袋裡，用力在裡面攥了一下，那裡面還有他準備給她的生日禮物，是一枚戒指。
只是，終究沒有機會送出去了。
“嗯，謝謝，我收下了。”程心諾回了一句，說完便頭也不回，大步流星朝餐廳外走了出去。
如果終要辜負一個人，對不起，聶晨風，我只能辜負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