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定下你和秦氏事情的時候,義忠親王老千歲聲勢正盛。”

“若他沒壞了事兒,以後秦氏就有可能成為未冊封的公主。雖然明面上的榮寵少了一些,卻同樣不需去公主府尚主,對你的仕途沒有絲毫妨礙。”

“因此,當時我只以為這是一樁好事兒,哪想到義忠親王老千歲竟會壞了事兒,落下如今這個局面啊!”

說到這裡,賈敬長嘆一聲,有些悔不當初。

本朝迎娶公主,駙馬是要去公主府居住的,被稱作是“尚公主”。這種做法,除了不用改姓之外,看起來幾乎與入贅無異。

而且,因為駙馬和公主還有著君臣關係,無論駙馬還是駙馬的家人,都要對公主行君臣之禮。

這種有悖常理的制度,再加上國朝對於駙馬為官的限制,除了那些根基不深、或者需要靠著尚主維持地位的人家外,勳貴大臣,很少有願意讓兒子尚公主的。

也因為此,當年賈敬聽義忠親王老千歲提到這樁親事,想到自己孫子不但不用受到尚公主的種種限制,還能因此得到榮寵,自然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導致瞭如今的後悔莫及。

“若是沒有義忠郡王這檔子事,即使義忠親王老千歲壞了事兒,蓉哥兒和秦氏的婚事辦了也就罷了。”

“但是如今知道那義忠郡王還不死心,我又怎能把自家推進那個漩渦呢?”

“悔不當初!真是悔不當初啊!”

明白了秦可卿身份的棘手,賈敬心裡面已經深悔自己當年冒然答應這樁親事了。

本來,義忠親王老千歲即便壞了事兒,賈蓉迎娶秦可卿雖然以後不可能因此得到榮寵,卻也不會有大的妨礙。

但是,明白瞭如今的義忠郡王不是那麼甘心放下的,賈敬自然就擔心義忠郡王藉著這層關係聯絡自家,把寧國府重新拖到奪嫡的漩渦裡。

這種情況下,再去迎娶秦可卿,那就真是在拿自家安危冒險了!

“爺爺,秦氏的身份能隱瞞嗎?”這時,賈蓉問道。

搖了搖頭,賈敬道:

“這件事兒雖然不是那麼光彩,但是義忠親王老千歲向來不重視這些小節的,雖然做了隱瞞,卻也並非完全。”

“而且那秦氏雖說名義上養在秦家,其實卻是由義忠親王府上派人照料的。無論吃穿用度,還是禮儀規範,都和秦家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因此,這件事兒雖然知道的不算很多,但是有心人只要去查,還是不難查出的。”

說著,他又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道:

“還有你和秦氏的事兒,雖說三書六禮一樣沒走,但是義忠親王老千歲的家人舊部,還是有不少知道此事的。”

“若是他們完全栽了倒還好說,但是因為聖上有了些許悔意,處置得並非十分徹底。”

“咱們家若是悔婚的話,只怕不等義忠郡王以後犯了事兒,這些人頭一個就要教訓寧國府。”

“因此想要悔婚,也是不可能的!”

昔年義忠親王的聲勢何等之盛,以至於聖上都不能完全處置他們,而是藉著自己心中的那點悔意,對參與者大多從輕發落。

如今的義忠郡王雖說沒有以前的那種聲勢,但是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寧國府敢於主動悔婚,只怕就為了殺雞駭猴,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寧國府。

因此,賈蓉和秦可卿的婚事,想要主動悔掉,也是不可能的。

“除非……”

“那邊主動悔婚!”

咀嚼著賈敬的話,賈蓉道。

只是,這話一出,賈蓉自己就知道是不可能的。義忠郡王那邊本就聲勢大減,有這麼個拉住寧國府的機會,怎麼會主動悔掉這門親事呢?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