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得?看我能不能動了他!”聽到賈蓉竟然質疑自己動不了一個奴僕,還說什麼“隨時可能夭折”,賈敬心中的怒火騰騰昇了起來,道:
“不就是身契在西府嗎?我這就跟那邊的老太太要過來,看我能不能動了他!”
說著,就讓賈蓉傳喚人備齊車馬,親自前往西邊的榮國府。縱然賴二是他當年覺得自己手下無人,親自前去西府求借來的,這時也顧不得了。
別管賈蓉今日所言是真是假,單憑他如今這個態度,賈敬就容不下賴二繼續擔任大總管——
寧國府中,可容不下讓主子顧忌的奴才!
“爺爺萬萬息怒!”眼看賈敬似乎動了真怒,賈蓉反而跪了下來,阻攔道:
“要動賴二容易,難的是如何不被報復。”
“不說賴二在府上多年大總管,知道許多咱們府上的陰私機密。那邊的賴嬤嬤和賴大深受老太太的看重,只怕知道的更多一點。”
“這樣積年的老人,一個處置不好,丟了面子事小,一不小心,可是有可能魚死網破啊!”
“魚死網破!”聽到這話,賈敬雖說是得了提醒,心中卻是更怒,“呸”了一聲,道:
“不過一個奴才,也配和我們魚死網破。”
“看我不打死他,讓他到地下說嘴去!”
不理賈蓉勸說,就要招呼人儘快動手。這時,他也不管是否去西府要身契了,反正不過是一個下人,就是打死了,難道西府還能過來鬧騰不成?
京兆府那邊,只要補上手續、隨便給賴二安個罪名,也是輕而易舉!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府裡的奴才,是該清理一下了!”
心中想著,賈敬下定決心,要在兒子養傷這幾個月清理下奴僕,給兒子留下一個乾乾淨淨的寧國府,然後再去修道。
“不成的!不成的!”這時,賈蓉忽然撲了上來,抱住賈敬雙腿,道:
“別說沒有證據,爺爺不能夠隨意打死人。就是有了證據,爺爺也最多管到賴二,管不到西府的賴家人。”
“留著他們在那邊虎視眈眈,孫兒可真的有可能夭折了!”
“呸!又說什麼胡話!”狠狠啐了一口,賈敬道:“你有爺爺護著,難道就這麼害怕一個奴才?”
“性子這般懦弱,以後如何能擔當大任!”
話是這麼說著,賈敬見到賈蓉仍舊是滿臉哀求,又想著自己不久後就要出家修道,心中到底也起了擔憂,重新坐了下來,道:
“罷!罷!罷!我就想個法子,把賴家人連根拔起,免得你以後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