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匆匆過去,空中有晚歸的白鳥飛過,晚霞將天空的雲層鋪染的層層疊疊,宛若大朵大朵盛開在半空中的國色牡丹。

氏壘河從離開鎮魂府地域開始,就莫名其妙的安靜下來,從鎮魂府到鳳臺縣再到麒麟灘,氏壘河彷彿從咆哮的獅子退化成了溫順的小羊。

“嘩啦,嘩啦……”

灘水輕柔的沖刷著岸上的土地和礁石,偶爾有小魚被衝了上來,在沙灘上靈活的蹦跳著。

麒麟灘的水岸對面,悠悠划來了一葉扁舟。

那葉扁舟之上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沒正形的靠在船上,嘴裡叼著一根草葉,手指上閃著用來操作靈舟的光暈。

“好晚了,回去一定給師傅罵死。”少年吐掉嘴裡的草葉,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己要泡妞,居然把徒弟趕去賣靈器,真是夠為老不尊的。”

少年控制靈舟上了岸,就把靈舟收進了袖裡的儲物袋中。

天空泛著暖橘色,四周吹來溼潤微涼的風。

這樣舒適的一刻讓少年忍不住放鬆的遊目四顧起來,今天為了將師傅煉製的下品靈器全部賣出去,他在鳳臺縣的集市整整蹲了一整天。修士不是神仙,也會累。此刻回到麒麟灘自然有種輕鬆下來的感覺。

少年掂了掂手中的儲物袋,雖然沒感到多麼沉重,但是依舊足夠他們散修師徒生活上幾個月,散修的生活過的本來就不容易。

他臉上的神情散漫,肌膚有些微微的麥色。身為一個男子卻長了一對狀如柳葉的濃眉,此刻眉峰微微挑起,頗有些性感飛揚的味道。

少年星目在麒麟灘上掃了一圈,忽然落在一片亂石嶙峋處。

那裡有似乎有什麼被水藻纏住了,水藻的縫隙裡透出的似乎是玄色衣角。

其實他不想管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因為那裡纏裹著的似乎是個人。灘水一**的沖刷在他的身上,而他似乎生機斷盡,對此毫無所覺。

少年小心撥開覆蓋在他身上的水藻,才看清他的全貌。

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是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小姑娘,她趴在地上,衣衫散亂殘破,背上插著一支金箭。烏黑的髮絲凌亂的黏在臉和裸露的肌膚上,肌膚上是被亂石割出的一道道傷口,一張五官精緻的小臉顏色青白,左臉頰處還有一道長長的猙獰的傷口,傷口被水泡的泛白,皮肉翻卷。

他伸手探了探小姑娘的額頭,一片冰涼。然後他又握住了小姑娘的手腕,還有脈搏,可是也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微弱跳動,似乎馬上就要沉寂下去。

少年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緩緩將靈氣渡入她體內。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好吧,雖然他不信這個。

靈力一入小姑娘的經脈,就自行在她經脈內進行周天運轉,如一場及時春雨,溫和的滋潤著她快要乾涸龜裂的身體。

她居然也是修士,好像修為還和自己差不多的樣子,難怪都這樣了居然還能吊著一條命。少年有些驚奇,這個女孩看起來不大,但是修為倒是不錯。

他又捏了捏她的脈搏,確定比剛才強盛一些後,才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這個瘦弱的女孩子往回走去。

哼,他可不是好心,等她好了一定要狠狠敲她一筆。

少年心裡如此想著,只覺得頓時舒服多了,他可不是要做虧本買賣。

左卿眉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而反覆的夢,這個夢斷斷續續,又晦澀難明。似乎是她在靈界時與阮若陶學習天舞的一幕,又似乎轉到了自己被靈雀女君打手心的樣子,還有師兄景沅坐在十里桃花林的青石板上朗讀戲本給自己聽的模樣。

她想說話,可是好像有什麼液體在不停的灌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