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清冽還未散盡，已經是一片狼藉。
大殿之上，天帝和王母上座，此刻正望著元始天尊，只想著一個兩全的辦法。
元始天尊輕輕一聲咳嗽，道：“天帝，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想的，但是錦繡已經懷上了師弟的孩子，必然做不得太子妃了。”就算能，玖樺也不肯。逼急了他，寒光劍出鞘，血染九重天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除了父神，三界再無人制得住他。
天帝臉色青白。沉默不語。
“不如就這樣吧。”元始天尊承認，其實自己也沒有多少想秉公辦理的心思。“太子妃做不得，就跟了師弟去北荒之地，如何？”
玖樺的眸中滑閃一道流光。周身的氣流竟是奇異的溫和下來。
天帝算是聽出來了，元始天尊明擺著偏幫玖樺的心思。心頭一悶，卻也沒有辦法否認這是唯一的主意。錦繡這一樁事已然被眾仙知曉，哪怕明面上不會提起，但是天界的顏面確確實實丟了，倘若秉公執法，玖樺乃是日月之神，莫說懲罰，便是碰他一根髮絲，也叫山河顛倒，日月傾覆。失態鬧大了，無異於曝光了醜事，堂堂天家難道真的要淪為三界笑柄？
為今之計，只有宣佈太子妃意外逝去，讓她隱姓埋名跟著玖樺去北荒之地。
雖然是自欺欺人，但是似乎真的無路可走。
“不可。”夜遊卻不答應，“錦兒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她和別人走！”
“夜遊！”天帝驚怒，為兒子的執迷不悟感到痛心。“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他一向是最滿意這個兒子，聰明傲氣，俊美無儔，偏偏兒女情長，當初蓮媚是，如今錦繡也是。
“我不答應。”說話的是錦繡。她的聲音飄渺宛如吹散的雲彩，淡淡的，淺淺的，落在眾人的心頭卻是一擊。玖樺的眸色生冷。
“天帝，神尊。”錦繡垂眸，“這都是錦繡的錯。嫁給太子卻無法一心一意地對他，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害得如今兩難。錦繡犯下的錯，願意承擔。請天帝恩准錦繡跳誅仙台。”
她怎麼還有顏面面對夜遊，面對三界眾神？有什麼臉面假裝若無其事跟著玖樺離開為他生兒育女，卻徒留夜遊一人面對非議？
夜遊不可置信地看著錦繡。
冰冷的側臉有著勾魂奪魄的美麗，但是卻不是他所熟悉的模樣。突然覺得心裡一涼，夜遊無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這就是她的選擇，寧可跳下誅仙台，神魂俱滅也不願意再和他在一起？
他一直揮霍著她的心意，卻固執著以為除了自己她不會愛上別人。可是，早就應該明白的，所有的愛意都在她替他擋下九天雷劫的時候一併灰飛煙滅，再一個輪迴，她的愛恨情仇，喜怒哀樂牽掛都留給了另一個人。
夜遊的手指在袖子裡顫抖。
“跳誅仙台？”元始天尊看著錦繡，眼中一抹驚訝的光，瞥見玖樺難看的臉色心裡卻是一喜，難得啊，他也有這種時候。“你可知道跳下誅仙台，你會是什麼下場？”
“錦繡心甘情願。”答非所問，卻是堅定十分。無非是灰飛煙滅，她從前不就試過一次？
“好。”無視玖樺殺人的視線，元始天尊點頭。
“錦兒，你何故如此狠心？”夜遊的眼中是破碎的星光，竟有一滴淚順著臉頰落下。
“太子殿下，當年錦繡不過是一朵微不足道的牡丹花，是殿下給了我生命。那個時候，我就想著窮極一生都要令殿下開懷，所以無論殿下做什麼，只要殿下開心，和我退婚娶蓮媚，或者替殿下擋下九天雷劫，我都覺得無所謂。我從來沒有恨過殿下，但是請殿下原諒我這一次，我真的沒有辦法再愛上殿下，無臉面再面對殿下。”錦繡站在夜遊的面前，難得說了許多的話，看著他的雙眼慢慢跪下，雙手交疊撫額，行了大禮。“就此別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