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畫堂抬起頭來,一字一字地對著帝皇道:“回皇上,微臣,不願意!”

氣氛當時就凍僵,帝皇的臉色凝固,怒氣從身上散發出來:“你說什麼?”強大的壓迫感已經讓門口的侍衛也顫抖,可是紀畫堂卻好似不懂帝皇的震怒,清楚地重複了一遍。

“你好大的膽子!”帝皇一怒,不是流血成河,也是雷霆萬鈞。上好的羊脂白玉瓶碎了一地。一片一片,宛如晶瑩的珠淚。

紀畫堂不做聲。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求娶金河公主,朕都沒有應允。要不是淺淺自己看中了你,你以為自己真的這麼有福氣?”帝皇已經怒極,在他的眼中金河公主便是世上最美好的,值得一切,抵過萬里錦繡江山,如此本該珍之惜之的寶貝可是卻被毫不留情的拒絕。

他憑什麼!

“微臣感謝皇上和公主厚愛。但是微臣的心中早就有心上人,臣的表妹也不能嫁給三皇子殿下,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紀畫堂!”帝皇的聲音都變了。

“請皇上收回成命,微臣的心上人便是微臣的表妹。”紀畫堂叩首。

“大膽!”帝皇顯然沒想過他會這麼冥頑不靈,氣的只想把他拖出午門斬首。可是他也清楚,這一刀下去,失去的不僅是新培養的棟樑之才,還會令自己的公主傷心。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朕已經讓欽天監算過,下個月十五就是極好的日子,一娶一嫁同時進行。”“皇上!”

“好了,不用再說,退下去!”

紀畫堂沒有辦法,只能行禮退了下去。他的臉色灰白難看,走路也恍恍惚惚。他一直叫牡丹等,等著他中狀元,等著他從南方回來,等著他升官,等著他......

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拖延。等到他覺得一切都已經安排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表哥,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生病了嗎?”不知不覺已經走回了狀元府,卻已經是夜裡。他恍然之間聽見牡丹的聲音,眼神清明起來,勉強笑一笑:“沒事。”

“那就好了。”牡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便笑著低下頭,聲音帶著幾分羞澀,“表哥,我很喜歡你送我的禮物。”

“什麼?”紀畫堂有些不解,待看清楚身處之地,便明白過來。

昨天夜裡他失控吻了牡丹,當時走出來便想著向她求親,他吩咐人在今夜之時佈置好一切,只等開口對牡丹說。滿池的睡蓮,紫色粉色白色,美得動人,宛如沉睡的仕女,宛如精緻的畫舫,上面都點著小小的蠟燭,微弱的光線搖曳,宛如心火。

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如同想象一般的嬌媚,可是他卻再也開不了口。心痛難當。“牡丹。”聲音暗啞得可怕。

“嗯?”

“早點睡吧。”他實在沒有勇氣把這麼殘忍的訊息說出口。

“啊?”不是預想中的情話,牡丹有些錯愕,卻也沒有懷疑什麼,只是點點頭。

紀畫堂頹然。

夜風真涼啊。

牡丹回了房間,卻正好看見蘭在收拾東西。“姑娘你回來了?”

“是啊。你在找什麼?”

“哦,沒有,我只是看著亂,替姑娘收拾收拾,既然姑娘回來了,那我便先出去。”蘭笑得從容,便要從房裡出去,牡丹卻一把扯住了她的手。

沒有任何感應。

“姑娘還有什麼事情嗎?”蘭問道。

“沒有了,你出去吧。”牡丹鬆開她的手,微微笑著。等到蘭推開房門的時候,牡丹卻一掌向她的天靈蓋劈去。

蘭躲開了。

“原來真的有問題。”蘭從來都不會在夜裡進她的房間,所以她才懷疑。任何都可以偽裝,只能本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