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甫一進屋,不止是紀畫堂嚇了一跳,紅衣女子也是一怔。修行了數百年,她也算是有些見識。這期間魑魅魍魎不計其數,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牡丹也是同族,但是驚訝的是,她竟然有如此純淨的精魂。

花木修行幻化成人,本就是違背了天道,何況花木無心性弱很難修煉,縱然成功,也會因為擺脫不了紅塵俗世,七情六慾的糾纏,難以練成純淨的精魂。精魂不純,則無法提升法術。不要說那足以震碎神魂的天雷劫,就是遇上了衛道士,大多也是躲避不過的。不然她也不至於要費盡心力,百般獻媚於人,可是牡丹本是同族,一樣是修煉成人的妖精,她卻能擁有這般純粹乾淨的精魂,真真是叫她又妒忌又羨慕了。

“姑娘,這大半夜的你貿貿然闖進年輕男子的房子,打斷別人恩愛之事,真是有失妥當呢,莫非你也有心來分一杯羹?”紅衣女子施施然,上挑的眼眸盈滿魅惑,好似含著幾分嬌嗔,真是動人神魂。

紀畫堂聽她話說的曖昧,更是驚怒,只怕性子單純的牡丹信了她的話。“牡丹,你莫信她。我原是一人在房中看書,不知道怎麼的,她竟是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牡丹卻是面無表情,只是說道:“你跟我出來。”

紅衣女子原本不甘,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接觸到牡丹停留在她臉上的眼神,竟是渾身一顫。明明是純淨無瀾的平靜,可是她卻感覺一股天生的貴氣和壓迫,像是一把利劍瞬間撕裂了她的偽裝,釘死了她的元神。不知不覺就跟著她走出房門。

牡丹合上了門,一臉正經對紀畫堂道:“表哥,你先睡吧。我來幫你趕走她。”

紀畫堂不放心,想要跟出去的時候卻發現房門已經被反鎖。無奈又是擔心之餘,靠在桌角睡了去。

牡丹回過頭,道:“你為何要做這等事?”

“這等事又怎麼的了?男歡女愛本就是正常。我樂意這麼做就做了啊。”女子撕破溫柔的外衣,乾乾脆脆承認,“何況你怎麼知道男人不是樂在其中?你既然也是花妖,就應該明白。何必裝傻!”

牡丹顰眉,想了很久斟酌道:“你要是真的喜歡男人,這個也是可以的,但是我表哥不行,他不樂意見你,我也就不樂意。嗯,這樣吧。”她伸手敲敲對面的房門,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房間住的是個男子。

女子一驚,突然明白過來,正要施展法術逃遁,可是牡丹一眼望來,她的腳下竟是如同生了根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房門開啟,衣衫不整的健壯男子睡眼惺夢,臉色不耐,罵罵咧咧道:\"是哪一個不長眼的東西來打擾大爺睡覺?”

突然看見紅衣的絕色佳人俏生生的站著,欲語還休的妖媚模樣,頓時跑了睡意,揉揉眼睛發現並不是幻覺後,他理理衣服,笑道:“姑娘是來找我的嗎?”

女子不答話,正是嬌羞。低頭的弧度分外動人,真真讓他心癢難耐。

“今夜姑娘前來,我真是不甚歡喜。”說這話的同時,已經伸手來拉。女子竟是毫無反應,就這樣被拉進房門。

一夜,無夢。

收拾好行囊,紀畫堂和牡丹便離開了客棧。紀畫堂問道:“牡丹,昨夜裡的那一位女子後來怎麼樣了?”

牡丹想了一想:“表哥你放心,我都處理好了。她已經走遠了。”

“是嗎,那就好。”不知道怎麼,他總是覺得那個女子美則美矣,卻是十分詭異。如果可以,還是不要見的好。

可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紀畫堂的腳踝上纏繞著,若隱若現的一條紅繩。

長樂是很美的一個城鎮,一眼望去千里的桃花綿延山脈,蒼青色映著嬌豔的粉,若是有微風吹過,漫天飛花,盡是好顏色。

清澈的水流從高山一路蜿蜒下來,甘甜無比。可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