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千燭在夏沐濋的懷裡又睡了一個回籠覺,等到兩人起來已經是晌午。兩人簡單的吃了一下午飯,才與來的傳旨公公一同入宮。

宮裡經過昨晚的皇宮變今天有點風聲鶴唳的意思,到處都帶著寂靜,到處都人人自危。來的路上夏沐濋已經告訴嶽千燭關於在此之前的一切。

薛清平已經被關入死牢,德妃被關在宣蓉殿內,大皇子夏恪群則是直接被關在流芳殿。昨晚事出的地方就是流芳殿,聽說夏恪群一人被關在那裡,聽著外面抬屍體,沖洗血水的聲音嚇丟了半個魂兒。

守衛皇宮有功的人如賀寒嘉帶領的賀家軍,如臨時指揮的夏恪信,還有千鈞一髮帶兵而入的蘇惟和嶽千煬統統被留在皇宮,等待聖上的召見。

也就是夏沐濋擔心嶽千燭,不顧勞累的直接回去陪她。

昨晚參見年宴的那些人都被送去了祠堂,那裡有元帥沐映行,他本是不與外事打擾,卻不得不臨危受命,將這些人留在祠堂,至今還未放回。

昨晚去到祠堂的不僅是是他們,還有二皇子夏恪勤,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指著去祠堂,不過,他並沒有違抗聖令,白白錯過一場好戲。

“聖上最後只能是有意二殿下。”嶽千燭被夏沐濋十指緊扣著走向慶華殿,心裡已經瞭然。沒有意外,夏恪勤會是最後的贏家。

“早在父皇準備將薛黨一網打盡的時候,父皇就選好了未來儲君的人選。”夏沐濋不以為然:“夏恪勤雖然不是最理想的儲君人選,但卻是最合適的。”

“他有什麼合適的?”

“夏恪勤宅心仁厚,張弛有度。齊越現在是守江山,需要這樣人來懷柔各方。”

張弛有度可以,宅心仁厚?嶽千燭說:“你忘了薛謨被夏恪勤殺了嗎?”

嚴格來說是薛謨被夏恪勤的幾句話給氣死了。這一點是夏沐濋確認後告訴給嶽千燭的。

夏沐濋說:“登上儲君之位,總不能一點血不沾吧。”

“那不還是因為聖上沒得選擇?”嶽千燭喃喃,要是沐濋參與儲君爭奪,還能輪得到夏恪勤。夏沐濋耳朵靈敏,抬起手扇子輕拍嶽千燭的小腦袋,寵溺笑著:“我可不合適。”

“為什麼?”嶽千燭可要聽聽夏沐濋的自知之明。

夏沐濋說:“我習慣了進攻,不喜歡後退。帝王推拉之術在於以退為進,而我更喜歡單刀直入。就像這次宮變,父皇感覺到苗頭就想法設法做下多個圈套將薛清平一網打盡。但是我選擇的是直接武力鎮壓,以暴制暴。”

嶽千燭說:“帝王之術也在於師出有名,不逼著薛清平翻案,如何能夠抓到他的把柄?我們的帝王不僅要給齊越萬民一個交待,也要給天下諸國一個合理的理由。”

是啊,一代帝王設計圍剿以國國君,數十餘官員,沒有一個合適的藉口怎麼能夠讓天下諸國信服。

“正因為如此父皇才能會選擇做等待,考慮周全在做行事。而我做不了等待——”夏沐濋說:“就算給我一次機會,面對昨晚的狀況,我還是選擇直接將薛清平解決掉。”

天知道夏沐濋一直忍著手刃薛清平的衝動,一想到千燭受他威脅,受了傷,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再說。”夏沐濋突然感嘆一聲:“我的等待早就在你身上用盡了。”

等了四年才將人等來,夏沐濋已經耗盡了所有的耐心。

嶽千燭轉頭看見夏沐濋稜角分明的側顏,他已經不是六年前的他了,可是他的執著依舊一如既往。那時候的嶽千燭想,夏沐濋應該忘了自己去迎接他的新生活和更加和美的未來。但是現在的嶽千燭想,幸虧她回來了,幸虧他等待著自己,她自私到已經離不開他了

兩人手牽著手的走在慶華殿的臺階上,迎面就看見跑來迎接的秦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