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後正月月份,今年提前恐怕不是單純過年這麼簡單。

夏沐濋走進書房,將披風扔到了一邊的軟塌上說:“黔地沐王府慣例年前不動,回了朝中的摺子,咱們年後入京。”

夏沐濋每年寒冬都會到凰城旁邊山中的巖西寺過最冷的幾日,想讓他寒冬臘月不遠千里的入朝絕對不可能。

陳致理所當然的點頭,自己王爺的習性他是清楚的,京中的皇上和眾臣也都清楚,所以黔地沐王不會及時入朝,不會讓人意外。

陳致繼續說:“今晨收到萍地安和王送來書信,萍地三州屢次被周邊部落來犯,請您為萍地增兵。”

夏沐濋平日裡不喜歡管公務,所以將公務都一股腦的推給葉適言來做,可是凡涉及到軍務的事,他向來不會假手於人。更何況是萍地安和王夏恪信送來的信,那他就更為重視。

萍地是齊越的重要軍事戰略地,如果是黔地是齊越用來震懾旁邊魯朝的重要屏障,那萍地可就是齊越阻止野蠻部落入侵的保證。

萍地安和王名叫夏恪信,是當年白石之亂將當今聖上送上帝王之位的“三王兩將”之一,父親是當今聖上的親兄長初光,初光在三年動盪戰爭中去世之後,膝下獨子夏恪信世襲王位,是擁護帝君的最年輕將領。

有他鎮守萍地掌握天險,整個齊越是十分的放心。可是隻有從軍這些人知道,鎮守萍地,常年與萍北數個部落對抗是何其的艱難。

所以,夏恪信有難處,夏沐濋必幫。

“要多少人?”

“請兵五百即可。”

“五百?”夏沐濋眉毛緊蹙,這個數目可不是請兵應該有的數目。

陳致進一步解釋說:“安和王說,想要咱們神武的精銳之師。”

精銳之師,以一當十,五百精銳,五千戰力。

神遠軍有二十萬萬軍,稱得上精銳之師少說也有十萬之眾,但是其中最為精銳、忠誠、敢死的精銳不過只有三千而已,是神遠軍最為核心的蒼狼營。

這一點夏沐濋清楚,夏恪信也清楚。

夏沐濋輕笑一聲:“我這位堂兄還真是會挑人。”

“去點兵吧,給夏恪信五百蒼狼軍。不過也要提醒夏恪信,若是我損失了一隻狼拿他是問。”這是夏沐濋在神遠軍這裡最後的底線。

陳致考慮道:“要不要與聖上言明?”

畢竟是私自動兵,就算是各地藩王有權委任兵力,但這是跨地域借兵,總是要遞摺子才是。

夏沐濋:“夏恪信敢調兵,想必是跟聖上打過招呼。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們不用插嘴。更何況朝中大員不是一直說咱們黔地聽調不聽宣,囂張跋扈的很。就隨了他們的意也無妨。”

陳致心有憂慮,說:“可這樣免不了被朝中重臣議論,這對您很是不利。”

“無妨,咱們被朝中那些大臣搬到朝廷上議論不是一回兩回,彈劾之聲也沒有少聽過。只是相對於把我帶入京中彈劾,他們更想讓我遠在黔地自謀出路,以免妨礙到某些人的利益。”夏沐濋低頭輕笑:“你儘管答應夏恪信就好,這邊有我呢。”

“是。”陳致接令後繼續說:“賢妃娘娘私信,問王爺可否明年年陪她過壽辰。”

夏沐濋原本還在考慮萍地的戰事,提到姨母,心生一股親情暖意。

在京城,能讓夏沐濋心生眷戀便是舅父沐映行和姨母沐映竹。舅父一貫嚴厲,又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從小到大夏沐濋對他都是尊敬大於親疏。

但是姨母不同,夏沐濋出生時便沒了母親,是姨母將他拉扯長大,無論是在沐家還是後宮,姨母都是將他視如己出的照顧,兩人之間的親情不言而喻。

年後正月初九是沐映竹的生日,入宮為妃十六年她向來簡樸,從不奢華